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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隋炀帝果然来了一点兴趣,问道:“宇文卿,你说的火器,真的那么新奇有趣?”

“正是。”宇文述点头,又解释道:“陈熊渠前番生擒杨玄感逆贼,这次活捉始毕贼酋兄弟,都是仰赖火器之威,如此利器,微臣认为陛下若是不见,必然遗憾。所以微臣斗胆,已命陈应良提前做好准备,随时恭候陛下观摩火器运用之威。”

“不好!”小萧国舅萧怀静心中一凛,知道那个什么鬼火器一旦讨得隋炀帝欢心,眼中钉肉中刺陈丧良肯定又要获得隋炀帝更加喜爱,所以萧怀静也没犹豫,马上就举笏奏道:“陛下,微臣认为不妥,火器一物,微臣也在战场上见过,声威过于巨大,常能震得人倒马奔,陛下龙体金枝玉叶,若是受到惊吓,微臣等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小萧国舅很快就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这些劝阻的话才刚说完,马上就招来了宇文述仿佛毒蛇的阴狠目光,把小萧国舅瞪得是心惊胆战,汗出如浆——别看小萧国舅勉强也算一个皇亲国戚,真和宇文述这样的超级权臣斗起来,宇文述一根小指头就能把小萧国舅碾成粉末。

还好,萧怀静的这番劝阻没能起到作用,这才没有扩大与宇文述的矛盾,隋炀帝只稍一思索,很快就说道:“好吧,既然是宇文卿相邀,那朕就去看看吧,传旨,摆驾出城,到城外校场去检阅陈爱卿的火器运用。陈爱卿,马上把你的火器带到大校场去,朕去那里检阅。”

陈应良答应,赶紧先行离殿,匆匆出城去调动火器队接受检阅,留下大小萧国舅在金銮殿上大眼对小眼,全都不明白宇文述和陈丧良此举的真正目的,好在隋炀帝又下旨百官随行,共同检阅火器,两位萧国舅这才不至于连陈应良究竟搞什么鬼都不知道。

火器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陈丧良才一声令下,三狗子率领的火器队马上就带着已经所剩不多的弹药急行至城外大校场,在已经铺着薄雪的校场上列队等候检阅,天色全明的时候,隋炀帝的銮驾也终于出现在了校场边上,接着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隋炀帝登上点将台,仅有两个团编制的谯彭火器也整齐高呼,“天子万年!”

又经过了一番繁文缛节后,火器队的演练正式开始,首先是列队射击草人,然后是演练火药瓶投掷,最后是陈应良亲自操枪,以铜枪射击二十步外的明光铠,还一枪就把强弓硬弩都很难穿甲的明光铠射出了一个小洞,让武力低微的陈丧良很是得意了一通,也让老邻居三狗子忍不住称赞了一句,“大将军,今天运气很好啊。”

这个时代的原始火器,最大的作用当然还是恐吓威吓,不过这也够了,当看到铜制火枪喷射出火焰浓烟,把草人打得支离破碎,冒烟起火,再看到火药瓶发出耀目火光发出震耳欲聋的如雷巨响,原本就好大喜功的隋炀帝顿时兴趣大增——把这些东西带到了仪仗队里,可比寻常的刀枪剑戟威风得多。再当看到陈应良亲自操枪一枪射穿明光铠时,知道陈丧良在武艺方面有多少出息的隋炀帝干脆亲自下场,当现场去检查明光铠的破甲情况,还亲受接过了陈应良的火枪,翻来覆去的观看,爱不释手。

当然也不全是赞誉声音,问明了原始火枪的射程与射速后,与陈丧良同称熊渠的左武卫大将军冯盎就提出了疑问,道:“陈将军,这种火枪似乎有些华而不实啊?除了能够喷火和发出巨响外,射速和射程都不如普通弓箭,敌人一旦习惯了火光巨响,岂不是马上就变得连弓箭都不如了?”

“冯前辈所言甚是。”陈应良恭敬说道:“除了近距离的穿甲力外,这种火枪的射速和射程确实都不如弓箭,但这种火枪却有一种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一个普通士兵,只要练习几天时间就能熟练操作,并且不受风霜季节影响,再请冯前辈想一想,训练一个士兵熟练操作弓箭,又需要多少时间?”

“那还不如用弩。”

冯盎仍然还是不以为然,陈应良也无法和他解释火枪与弩在初速方面的巨大区别,更无法向他解释火药的巨大前景,还好,隋炀帝本人倒是对能够发出巨大声响的火药武器,还讨过了最后一枚火药瓶把玩,又向陈应良说道:“爱卿,既然这样的武器在战场上惊吓敌人的效果如此出众,那你为什么不多造一些,给敌人制造更多的混乱?”

“回禀陛下,造价太贵。”陈应良等的就是这句话,苦笑说道:“说了也不怕陛下笑话,在谯郡时,微臣为了让徐敏廉徐太守拿出钱粮制造这些火药武器,把他逼哭了两次,第二次逼哭徐太守的时候,徐太守还扬言说,微臣如果再向他要钱要娘造这样的武器,他就上吊死给微臣看。”

“陈熊渠,在陛下面前说这样的话,是否太过不敬?”萧瑀立即拖长了声音。

“无妨,陈爱卿已经说了是说笑。”心情已经有些转好的隋炀帝微笑着摆手,又向陈丧良问起各种火器的造价,陈丧良也没客气,把价格翻了一番报上去,结果隋炀帝听了不由也有些失望,颇遗憾的说道:“这么贵啊?眼下国库又十分吃紧,看来朕很难给军队大规模的配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