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良傻傻的看着宇文化及,把宇文化及看得有些心里发毛,旁边的李仰城则迫不及待的说道:“大将军,这是小弟想出来的主意,你现在身份不同不方便动手,所以我们就替你动手了。”
陈应良又傻傻的看向李仰城,半晌才苦笑说道:“几位,你们的好心,我心领了,可是你们这么做,不是给我出气,是把我往死里坑啊。给我个面子,快把柴绍放了,找伤医给他疗伤。”
“应良兄弟你的面子,我们当然要给。”宇文化及疑惑说道:“不过应良兄弟,你怎么说我们把你往死里坑?”
陈应良实在无法与这群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沟通,只能是赶紧催促放人,宇文兄弟等人也不敢拒绝陈应良的要求,只能是赶紧命令家丁放人,陈应良也慌忙上前给柴倩帮忙,先把柴绍搀到旁边坐下,又解下自己的白披风给柴绍裹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柴绍则只是低声呻吟,并不说话。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柴倩才红着眼睛冲宇文兄弟等人尖叫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打我哥?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臭娘们,你说什么?”宇文化及马上就挽袖子了。
“化及兄——。”陈应良拖长声音阻止,又指着柴倩解释道:“她是柴公子的妹妹,也是我曾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别和她一般见识。”
听到陈应良这话,宇文化及这才重新放下拳头,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形容憔悴的柴倩,宇文化及又不屑的说道:“一般,难怪应良兄弟看不上。应良兄弟,你如果喜欢女人,尽管对我说,多了不敢说,十个八个美女,你说了就有。”
柴倩更是大怒,再次质问宇文兄弟为什么要抓来柴绍毒打时,柴绍却艰难的抓住了妹妹,有气无力的说道:“小妹。别说了,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自找的。”
“知道是你自找的就好。”李仰城也嚷嚷道:“柴嗣昌,你自己说,这样的事你以前干过多少?以前陈大将军被你欺负时,你不是还说过,等你抓到了陈大将军,你要用锤子把陈大将军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敲碎?今天我们只是拿泡过盐水的鞭子抽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柴绍默默无语,半晌才挣扎起身,道:“小妹,走,我们回……。”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刚站到一半的柴绍就已经重新晕厥过去,还直接晕厥在了妹妹的怀里。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鉴于柴绍的伤势严重,陈应良只能是匆匆辞别了一帮溜须拍马的纨绔子弟,心领了他们的好意,然后带了柴绍离开,接着陈应良本想把柴绍直接带回到自己家里,但是听到柴倩哭诉说柴慎等人还在家中翘首以盼后,陈应良无奈,只得改变主意,一边把柴绍送回在常安坊的新家,一边派人去为柴绍请医生到常安坊治疗,忙得不可开交。
柴绍的新家,还真和陈应良以前在大通坊的旧宅一样破烂,房屋东倒西歪院墙破破烂烂,房间里的情况更惨,瘦成骷髅样的柴慎瘫痪在床上,连炭火生不起,只能烧些柴草取暖,房间里尽是药味和怪味,黑得几乎看不清人的模样,而当柴绍遍体鳞伤的被抬进了房间后,白发苍苍的柴母更是直接哭昏在地,同样布衣荆钗的李秀宁也是珠泪涟涟,全无当年贵族少妇的风采。
又折腾了许久,直到医生为柴绍的伤口都涂上了金疮药,救醒柴母,陈应良才腾出空来到柴慎面前说话,差点成为翁婿的两人再次见面时,少不得有是一番唏嘘感叹,然后陈应良再向柴慎行礼问安,尊称世叔时,柴慎的口中却只发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旁边的李秀宁也抹着眼泪说道:“公公中风后,一直就是这样,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清楚。”
陈应良沉默了,再举目环视了一圈柴绍新家,陈应良更是心头苦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长孙小箩莉突然上来,牵着陈应良的袖子说道:“应良哥哥,把柴叔父接到你的家里去住吧,陛下不是又给你赐了一座新宅院吗?你在宜阳坊那座宅院,就送给柴叔父他们吧。”
陈应良赶紧点头,柴母和李秀宁却是感动得泪如泉涌,一起摇头,与陈应良见面不多的柴母还哽咽说道:“大将军,长孙姑娘,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不能要,也没脸要,这些都是我们柴家自作自受,是我们柴家的报应,我们那里还有什么脸面,再受你们的恩情?”
“婶子,你千万不能这么说。”陈应良垂首说道:“你们柴家到了今天,我也有责任,不为你们做些什么,我良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