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那小子的屁股也不干净,只要把他喂饱了,再加上你又是闻喜裴氏的人,他是不会不念点香火之情的。”李二安慰道:“樊老顽固和他十分投缘,别人的话樊老顽固不肯听,那小子的话樊老顽固还能听得进几句。而且就算他不能说动老顽固,老顽固的奏章送到了陛下面前,我父亲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你。”
裴寂点头,又惋惜的说道:“可惜唐国公就是下不定决心,不然的话,前些天就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老顽固刚愎自用,把太原军队得罪了一个遍,军队里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到处都是,那时候唐国公如果能下定决心,事情就肯定成了。”
“那有那么容易?”李二笑笑,又道:“父亲派我来这里,本来是想让我看看有没有机会动手,但我仔细看了看后,发现机会是还没有成熟,老顽固确实有些不得军心民心,但他毕竟清廉自律,威望太高,真要动手成功的把握并不大,所以我也没办法,只能是先保住你,保住我父亲留下的旧部,慢慢等机会出现。”
裴寂点头,恭敬谢了李二的保全之恩,李二则又说道:“就这么办吧,陈应良小子那里,你跑勤点,一有机会就向他开口求情,打着闻喜裴氏的招牌求他,如果还需要钱财活动,尽管向我开口。”
“多谢二公子。”裴寂再次道谢,又道:“唐国公都已经被那个小子害成这样了,还要让二公子这么破费,让唐国公雪上加霜,下官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客气什么?谁叫裴叔父你和我父亲是生死之交,你的事就是我们李家的事,叔父你遇到麻烦,小侄自然要尽力相助。”李二微笑着谦虚,心里却说道:“真用不着和我客气,只有保住了你,这座晋阳宫里的东西才有可能随时姓李。十万斛军粮,几十万领甲胄,堆积如山的绸缎彩绢,有这些东西在手,就是拉起十万军队也易如反掌啊。”
第三百七十五章 埋下祸根
把再一次擅自加赏的陈丧良臭骂了一顿后,樊子盖老顽固果然还是无可奈何的同意了陈丧良的赏赐计划,然后咳嗽着冲正在给自己锤背的陈丧良骂道:“臭小子,就这一次,别想再有下一次!你在谯郡擅自加赏,朝廷里本来就有些非议,跑来这太原也瞎搞,还有没有把朝廷法令放在眼里?你不怕被御史言官弹劾,老夫还怕辱没了自己的一世清名。”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下次孙儿绝对不敢了。”陈丧良嬉皮笑脸的瞎保证,又一边继续给老顽固捶背揉肩,一边问出了一个之前就埋藏在心里的疑问,道:“樊爷爷,孙儿今天看到,以前担任太原鹰扬府司马的许世绪,怎么被降为队正了?孙儿记得,他在勤王战场上的表现不错啊?雁门决战那天晚上,他还辅助着李建成硬扛住了突厥主力猛攻,事后孙儿也给他记功一次,怎么反倒被降职了?”
“我降的。”樊老顽固随口答道:“老夫整肃太原军队期间,发现他和李渊过往甚密,私下里往来极多,觉得他不可靠,又找不到什么证据杀他的头,就找了一个借口罢了他的司马职位,贬为校尉。后来他在平定敬柴贼军的战事中又表现不佳,就又把他贬成了队正,原意是想把他赶出军队,谁知道这匹夫脸皮奇厚,竟然到现在还赖在军队里不走。”
陈应良有些走神了,替樊子盖捶背的节奏也慢了下来,老顽固察觉这一变化,便稍微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你觉得老夫这么安排不妥?”
“不是不妥,许世绪与唐国公的关系是非同一般,这点早在雁门战场时,孙儿就已经有所察觉了。”陈应良沉吟着说道:“爷爷你故意贬斥他,也是为了预防万一,并无不妥。孙儿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爷爷你这么收拾他许世绪,把他驱逐出军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他怎么还要继续赖在太原军队里?”
“应该是无路可走,只能留在军队里混饭吃吧。”樊子盖随口说道:“寻思熬到老夫被调离太原,或者熬到老夫断气,他也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正常情况下,樊子盖的分析或许很正确,无路可走的许世绪为了活命,确实只能忍气吞声的赖在军队,等待看自己不顺眼的樊子盖被调走或者年老断气,但是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李渊的铁杆死党许世绪死皮赖脸坚持留在太原军队里,这一点却难免让陈丧良有些警觉。又盘算了一下后,陈丧良这才说道:“樊爷爷,能不能让孙儿看看你整肃太原军队的公文记录?孙儿也曾经指挥过太原军队,对唐国公的心腹党羽也有些了解,想替你参谋参谋,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当然可以。”樊子盖一口答应,吩咐道:“一会老夫会让记室书吏把这些记录交给你,给老夫仔细看清楚,如果老夫有什么遗漏,马上告诉我,该杀就杀,该抓就抓,一个都别放过!”
陈丧良恭敬答应,又亲手侍侯了樊子盖汤药后,直到樊子盖睡下,陈丧良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带着樊子盖对太原军队的整肃记录,回到城外营地休息。然而说是休息,实际上陈丧良又是一夜未眠,除了研究军情和亲自巡视营地外,再有就是查阅太原军队的整肃记录,分析樊子盖到底把李渊对太原隋军的控制削弱到了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