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岳父。”李密接过宫门抄,随意看着说道:“暴君突然南巡,梁郡境内盘查加严,所以小婿就没有……,啊。”
失声道啊,李密手中的宫门抄还失手落地,脸上神情也变得无比震惊,从没见过李密这模样的王伯当和王秀才,忙各自问道:“出什么事了?”
“暴君任命了陈应良为东都留守。”李密的声音都有些失魂落魄,低声说道:“这一次,我们瓦岗义师的麻烦大了。”
“恩师,我们能有什么麻烦?”王伯当满头雾水,道:“陈应良小贼被暴君封为东都留守,镇守的是虎牢关以西的河南郡,距离我们的主要活动区域有几百里路,对我们来说能有什么麻烦?”
“你不懂。”李密脸色严峻,低声说道:“我们的主要活动东郡、梁郡和济阴等地,早已经被战乱搅得一塌糊涂,田地几乎全部抛荒,除了通济渠外根本无粮可救,光靠劫掠通济渠,也根本无法维持越来越强大的瓦岗队伍,迟早是要向虎牢关以西发展,但是有陈应良小贼坐镇东都的话,我们就是想越过虎牢关一步都难如登天。”
“更可怕的是,如果给了这个小贼时间,让他巩固了留守位置,也将东都兵马操练成熟,那么他迟早会出关东进,主动来找我们的麻烦。”李密的声音更加阴沉,道:“到了那时候,有洛口仓的庞大储粮可支,又有东都城内堆积如山的精良武器可用,我们瓦岗义师很难是他虎狼之师的对手。”
虽然觉得李密的话有些危言耸听,更觉得李密的担忧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但王伯当还是问道:“恩师,那怎么办?”
“我得想办法探听东都虚实。”李密皱眉说道:“陈应良小贼虽然为暴君屡立大功,才能过人,但是他毕竟才刚刚二十岁三个月零十六天,太过年轻,坐镇东都监管百官,东都的文武官员肯定不会对他服气,如果能够通过一些手段,利用这点挑起东都内乱……,我们或许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解决这个小奸贼大麻烦。”
“恩师,你不是开玩笑吧?”王伯当有些张口结舌,道:“你远在瓦岗,也想挑起东都内乱?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密微笑说道:“不要忘了,杨积善的父亲杨素在朝中还有一些余党旧部,你的老师我也好歹是关陇八大家之一的李弼之后,陈应良小贼为了讨好暴君,唆使暴君把李虎一阀折腾得那么惨,关陇八大家同气连枝,肯定早就是深为不满,我在朝中的同族或许不愿帮我做其他事,但是帮我收拾陈应良小贼,他们未必就没有这个兴趣。”
自信的说话,李密又稍一盘算,很快又低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向东都派出探子,探听东都洛阳的具体情况,也设法联络一些朝廷官员,伯当,你的妻弟裴叔方为人精明,又通些文墨,我想让他去,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王伯当一口答应,“恩师吩咐,他想推辞也得去,一会我就去给他交代。”
……
也顺便来看看咱们虎落平阳的唐国公李渊一家这边的情况吧,阻挠陈丧良受封东都留守失败,又基本上摸清楚了隋炀帝的南巡江都情况后,李二没敢迟疑,立即把情况写成书信,连同收集来的各种东都情报,一起交给心腹家人,让家人快马送回成纪交给父亲,自己则继续借住在小萧国舅府上,一边继续探听东都情况和寻找达成目的的机会,一边等待父亲的答复或命令。——顺便说一句,和历史上一样,小萧国舅这一次也没有随着隋炀帝南巡,继续留在了东都恶心陈丧良。
李二的书信送到李渊的面前时,被限制离开县境的李渊正在家中与好友刘文静对弈,接到书信时李渊开始还不怎么在意,就在对局的同时打开书信观看,然而只粗略看了一个大概,咱们的唐国公就气得一把扫翻棋子了,拍着棋台气急败坏的大吼,“跳梁小丑!想不到竟然能跳到这一步!杨广暴君,也亏你敢这么用人!”
刘文静惊问原因,再接过李渊递来的李二书信仔细一看后,刘文静也是大吃一惊,“暴君竟然任命陈应良为东都留守?陈应良小贼才二十岁啊,就敢对他托付如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