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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密而言,接下来当然是如何利用有利局势更进一步的问题了,然而就在李密绞尽脑汁的盘算琢磨如何干掉老对手陈丧良夺取洛口仓有效期长的时候,让他梦都想不到的是,就在翟让成功撤回虎牢关的次日晚上,同时也是大业十三年二月十九这天晚上,陈丧良的贱招再出,意外也又来了……

意外发生二十九这天的二更左右,一名隶属于徐世勣部的瓦岗军斥候,在失踪了一天多时间后,突然连滚带爬的冲回虎牢关西门城下,大声表明身份要求入城,验明身份无误被守军用吊篮绞上城墙后,这名斥候第一件事就是提出要见直系上司徐世勣,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向徐世勣报告,已经睡下的徐世勣闻报后觉得奇怪,便立即披衣起身,在自己的卧室内接见了这名失踪斥候。

“徐大哥,这是陈应良陈狗官的书信,要我交给蒲山公的。”

失踪斥候的第一句话就让徐世勣变了脸色,赶紧接过了那失踪斥候双手呈上的书信,见书信是被火漆密封,信封上写着‘蒲山公李密亲启’几个字,徐世勣忙又问起那失踪斥候事情经过,那失踪斥候倒也坦白,如实交代了自己是在头一天出城哨探期间,不幸被隋军的轻骑包围活捉,被俘之后,这名斥候虽然遭到了隋军士兵的盘问审讯,却坚贞不屈没有交代任何军情,隋军士兵无奈,只得把他暂时与其他的瓦岗战俘一同关押。

后来到了今天正午时,突然有一名隋军官员前来甄别战俘,要求隶属于李密蒲山公营的战俘全部出列,当时众人不知隋兵军官的用意都不敢动弹,直到那隋兵军官宣称说自己没有恶意,还说只要是蒲山公营的战俘,都可以获得优待,才陆续有士兵出列自报身份,并且立即获得了上好饮食,这名失踪斥候便也假称自己是蒲山公营士兵,获得了优待,并且被提到了隋军的中军营地,与众人分开各自审讯。

听到了这里,徐世勣立即喝问道:“你为什么要假冒蒲山公的部下?”

“小的,小的,小的是前天下午被抓的,前天晚上被押进战俘营时已经来不及领饭,饿了一整天。”那失踪斥候支支吾吾的答道:“昨天早上又只领了一个巴掌大的杂面饼,根本没吃饱,饿得前心贴肚皮,贪图狗官的饭菜,就冒充了。”

“那后来呢?”徐世勣又追问道。

“后来有狗官一直盘问我的身份情况,又问我关于蒲山公大营的情况。”那斥候如实答道:“好在小人与蒲山公的军队接触很多,冒充是蒲山公学生王伯当的部下士兵,交代了所属军队和上司名字,没想到就蒙混过关了,后来那个狗官就把我带到了中军大帐,见到了陈应良陈狗官。陈狗官假惺惺的对我说了很多好话,还赏给了我一块银饼子,要我把这道书信带回虎牢关,交给蒲山公,还说蒲山公也会赏给我金银,又说这道书信绝对不能被翟大王的人发现,实在不行可以毁掉,只要把口信带给蒲山公,让蒲山公知道这件事也可以。”

说着,那对瓦岗军颇忠心的斥候又主动交出了银饼子,银饼上居然还有着陈丧良的许昌公府戳记,与那道写给李密的书信上火漆封印戳记一般无二。沉着脸看了书信与银饼许久,徐世勣虽然觉得事情太过巧合,却也不敢私自隐瞒,只能是起身厉喝道:“走,随我去见翟大王!”

可想而知翟让知道得知这一情况的惊讶与疑惑,反复询问了那名失踪战俘的口供,没有发现异常,翟弘和翟摩侯等绝对可靠的人也闻讯赶到后,翟让这才拆开了火漆,取出其中书信细看,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翟让马上就是脸色大变了,翟弘和翟摩侯也顿时怒不可遏了。

除了文绉绉的问候废话,书信内容大概如下:“法主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派使者来给我送信,又要求暗中窥视被我抓到的翟让真假,我都答应了,我是被蠢笨士卒误导,把一个假翟让当成了真的,你发现是假的,居然就马上反悔,不再和我联系,你做人也太势利眼了吧?别以为你躲在虎牢关里不见我,我就拿你没办法,不要忘了,你写给我的亲笔信还在我的手里,你总不希望我把那道书信交给翟让吧?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有什么事都好商量,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言而有信,你答应我的事,也希望你信守承诺。希望你在二月二十一这天的太阳升起之前,主动派人来与我恢复联系,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

“李密小儿,竟敢背着老夫与陈应良奸贼私下联系!”翟让这一怒非同小可,直接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吼道:“竟然还敢让他的人,暗中指认老夫的真假,他这是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叔父,不用问,李密狗贼肯定是想要你的命!”翟摩侯马上就嚷嚷起来,“当时的情况,叔父你如果真的不幸遇害,李密狗贼马上就可以独霸瓦岗,把你取而代之!”

“贤弟,先下手为强,乘着李密狗贼还不知道这件事,马上干掉他!”翟弘也迫不及待的怂恿道。

“翟大哥,不能急,不能急。”徐世勣赶紧阻止,又提醒道:“翟大哥,这事太过巧合,我们得防着这是陈狗官的离间计,陈狗官奸诈无匹,这样的事他绝对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