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吧,我们昨天晚上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你太累,军队还没有立营完毕,忙过今天再说。”裴行方提议,又道:“再说了,天太黑,你又从来没来过这里,去了也看不清楚敌营布置。”
刘黑闼一想也是,便也没有坚持,裴行方又向刘长恭和独孤武都提出建议由东都精锐和河内乡兵联手拱手轵关,在两旁高地建立岗哨,居高临下俯视战场,刘长恭一口答应,麾下兵员素质过烂的独孤武都求之不得,还主动提出全面换防,由东都隋军彻底接手轵关,裴行方却出于特殊考虑没有同意。当下隋军一边派人上山建立岗哨,一边抓紧时间连夜建立营寨不提。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让刘长恭、裴行方和刘黑闼等人放声大笑的是,此前一直处于露营状态的李渊叛军偏师,竟然也在齐子岭东面建立起了营寨,很明显的证明叛军偏师已经上当中计,相信陈丧良亲自来了轵关战场,所以才抓紧时间建立营寨,准备坚壁自保,和陈丧良长期对峙以为牵制。大笑过后,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刘黑闼立即化装成了普通百姓潜伏出关,潜往敌营干老本行侦察军情,刘长恭和裴行方也故意在营中继续高打陈丧良的帅旗不提。
次日清晨将至,刘黑闼顺利返回轵关,还顺手带回来了一匹敌军战马和一名敌将首级,后面也跟满了怒气冲冲的叛军骑兵,可惜还是让刘黑闼狂笑着顺利逃回关中,贼军追兵试图乘机冲进关中没能成功,还反倒又被守军用弓箭射死射伤了好几人——东都精锐的箭法可与河内乡兵悬殊着好几个级别。刘长恭和裴行方闻报大喜,立即把刘黑闼迎进营中,没口子的夸奖刘黑闼英雄了得,视敌人万马千军如同无物。
“不难对付,但也不能低估。”
这是刘黑闼对叛军偏师的评价,然后把自己探察到的敌情对刘长恭和裴行方做了介绍,说敌人的兵力规模虽然在四万以上,但其中至少有八成是新加入叛军的普通百姓,装备差又训练严重不足,属于典型的炮灰军队,在战场上也就起一些壮声势吓敌人的作用,打顺风仗还可以,战场形势不利就马上变成敌人自己的累赘。但叛军那边也还是由五六千值得提防的军队,主要是由太原隋军、左屯卫降兵和各地投降隋军构成,装备了正规军的武器,也因为此前连战连胜士气高涨,正面交手应该会对九成都是新兵的东都隋军造成一定威胁。
“还有件事必须值得提防。”刘黑闼又说道:“我听那些太原贼兵吹嘘说,霍邑大战时,段志玄曾经跟着李渊的二儿子率领骑兵冲击我们大兴军队的背后,硬生生的冲垮了大兴军队,还说那个段志玄在那一仗里亲手就杀了好几十人,如果这件事不假,这个段志玄应该很擅长骑兵突击,和他对阵时,我们千万要防着他的骑兵奔袭。”
“尽管来,赵昱兄弟在这里,看谁的骑兵厉害!”刘长恭叫嚣道。
“娘的!擅长骑兵突击?在我们报国军面前也敢自称擅长骑兵突击?!”赵昱也挽起袖子摩拳擦掌,恶狠狠说道:“叫他来,让我告诉他什么叫真正的骑兵突击!”
军略意见连陈丧良都十分重视的裴行方当然没有叫嚣,还盘算着又问道:“刘二哥,你在敌人营中探听消息,贼军那边有没有发现兄长并没有亲自来这里?”
“还没有。”刘黑闼立即答道:“我也留心了这件事,贼军那边没有发现,不少的贼军将领还叫嚣说要生擒陈留守,献给李渊老儿。”
“这就好。”裴行方一听大喜,忙对刘长恭说道:“刘大哥,我们应该马上加固轵关的城防,多备守城器械,等贼军发现兄长并没有亲自来轵关,肯定还要发起攻关,到时候我们先利用轵关的有利地形打几个胜仗,挫动敌人锐气,然后再设法破敌。”
刘长恭倒也还算听得进良言,马上就点头同意,立即安排部下去加固修补城防。刘黑闼则又对裴行方说道:“行方兄弟,敌人的主力战兵是我们的数倍,我们想要破敌,首先最好是消耗掉一部分敌人的主力,削弱敌人的作战力量,你有没有办法?”
“当然有。”裴行方笑道:“跟了兄长这么久,他那一肚子的坏水,怎么都得学会一点,诱敌的办法,我前天就已经想出来了。”
“什么好主意?”刘黑闼赶紧问道。
“独孤将军。”裴行方向旁边的独孤武都一努嘴,微笑说道:“独孤将军和李渊有些亲戚关系,刘大哥的脾气又是出了名的不好,这两点加在一起,办法不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