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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骂了一句儿子好色,柴绍却微垂下头,心中暗道:“难道这是天意?倩儿让我向谢木东了解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就这么定了。”李渊拍板道:“即刻通知各路出征兵马,让他们做好开拔准备,明日辰时三刻,准时出征。再有,晓谕大兴城内百姓,就说大郎已经在潼关战场打败了陈应良小贼,老夫这次亲自出征,是去歼灭陈应良小贼的残部和夺回潼关,鼓励百姓明日到城外为我军送行助威。”

众人整齐唱诺,柴绍也跟着答应,心里盘算的却始终是妹妹的言语,也决定尽快去和谢木东见上一面,然而很可惜的是,柴绍当天傍晚虽然进到了宫城接掌防务,却一直忙于公事,没能抽出时间去办这件小事,仅仅只是交代了严禁骚扰宫人和保证衣食供给,不让杨雨儿和她娘亲饿着。叛军诸将也各按命令行事,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金盔金甲的李渊亲自率军出征开拔,尽管准备仓促,仪仗不够威严光鲜,但数以万计的送行百姓还是给李渊长了不少脸面,相信东都隋军已经不堪一击的大兴百姓渴望尽快结束战乱,更渴望摆脱暴政苛刻,过上太平日子,扶老携幼纷纷来到城外为李渊的出征大军送行,焚香拜道感谢救苍生于火海的叛军主力,还有许多的大兴名士联名为李渊斟酒壮行,预祝李渊旗开得胜,一举击破助纣为虐的大兴著名败类陈丧良——对现在的大兴城而言,陈丧良也确实是最大的败类叛徒。

无比谦虚的接过了大兴父老乡亲送上的壮行酒,一饮而尽之后,李渊举杯大声说道:“多谢,多谢各位父老桑梓的厚爱,请诸位放心,犬子李建成此前已经三次打败暴虐酷吏陈应良,陈应良匹夫被迫退守潼关,老夫此一次去,就是为了将这个贪赃枉法、残虐苛刻的酷吏贪官绳之以法,光复潼关城池,重新打通大兴粮道。待到老夫凯旋之时,必然再次开仓放粮,赈济百姓,诸位桑梓,你们就静侯佳音吧!”

“大将军万岁!”不知是谁带头大喊了一声,顿时带动无数大兴军民百姓齐声欢呼,一起高喊大将军万岁!——别计较万岁这个词,隋朝有位名将直接叫史万岁!

“诸位,话短情深,告辞了!”向数以万计的大兴军民百姓抱了一个四方揖,李渊大声喝道:“开拔!兵发,潼关——!”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咱们李大将军长长尾音还没拖完,前方的宽敞官道上突然快马奔来一骑,马上叛军骑士高举着粘有公鸡尾毛代表紧急军情的塘报,一路直奔而来,口中不断大喊十万火急,叛军前锋不敢阻拦,任由他直接冲到近处,然后才有李渊的亲兵上前拦住,把军情塘报转呈到了李渊的面前。见此情景,李渊心里当然是微微一沉,可是当着万千军民百姓的面也不敢流露,只能是暗暗祈祷千万别是什么坏消息——最好是李建成或者其他叛军偏师打了胜仗的好消息——那怕是稍微打了一个小胜仗都行。

道路两旁的大兴军民百姓当然在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议论分析,其中当然有不少人相信这应该是李建成已经打破了潼关的好消息,不过这些充满信心的官绅百姓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了——打开了塘报只看得一眼,刚刚才被他们高呼万岁的李渊李大将军就明显呆了一呆,然后不少眼尖的官绅名士还发现,他们的李大将军双手竟然还有一些微微发抖。

“大将军,出什么事了?”叛军众将也都看出不对,忙凑了上来打听情况。

李渊不答,盘算了片刻后,李渊还把塘报合上,笑着大声说道:“诸公,是一个坏消息,渭南和郑县那一带山洪暴发,冲毁了道路,我军无法继续进兵,陈应良小贼可以多活几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渊的笑声颇勉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情况不对,不熟悉他的大兴百姓却大失所望,叹息遗憾之声四起,李渊也重重叹息了一声,然后大声说道:“没办法,既然道路已经被山洪冲毁,进不了兵,那也用不着让将士白白辛苦了。传令全军,各回营地休息,待地方官府修缮了道路之后,我们再出兵去取陈应良小贼的首级!”

知道不妙的叛军众将赶紧答应,纷纷传令组织队伍撤回营地休息,大兴百姓也纷纷失望散去,李渊的脸上一直保持着轻松笑容,拳头却悄悄攥紧,指甲抠入掌肉,破肤出血。

前来送行的柴绍也看出了情况不对,但没有言语,只是随着李渊等人乖乖回城,一直到了撤回安兴坊,李渊脸色铁青的冲进大堂时,柴绍才越众而出,第一个问道:“岳丈,出什么事了?大军正要出发,为什么又不进兵了?”

“进兵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