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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陇西,那里不仅是李渊的老家,根基深厚。”李靖替侄子补充道:“兵员素质还强于中原士兵,又是产马地,李渊如果能够在那里站稳脚步,也不失为一个东山再起的好地方。与之相比,李渊老贼如果在守不住大兴放弃关中撤回太原,肯定会遭到我们的穷追猛打,届时肯定人心离散,军心崩溃,连太原都到不了就有可能被我们彻底全歼。”

隋军众文武再次点头,陈丧良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微笑问道:“表叔,能帮小侄这个忙么?带一万军队去收拾蒲津关的叛贼偏师?”

李靖当然乐意,但也不能不谦虚一下,笑着说道:“贤侄,我是你的部下,听你命令当然没什么,但是刘长恭刘将军才是你真正的副手,这偏师应该是由他统率才对。”

“正因为刘大哥是我的副手,所以他才不能轻动。”陈丧良很是注意培养自己的亲信党羽,微笑说道:“小侄率领主力西进大兴后,潼关和永丰仓这两处重地,除了请他留守,其他人我还真不放心。”

“没事,李叔父你去吧。”刘长恭也挥手同意,还又说道:“不过应良兄弟,你得把行方和刘黑闼留给我,这样我才可以担保潼关和永丰仓无恙。”

着急建立功勋的裴行方和刘黑闼全都苦起了脸,陈丧良看出他们不愿,便笑道:“我把行方和贺延玉留给你,延玉麾下的齐郡精锐很能打,你也可以放心。刘黑闼将军擅长侦察敌情,这次西征不能少了他。”

刘长恭要留下得力文武帮忙只是为了可以放心喝酒,知道贺延玉麾下的兵马能打自然也不拒绝,一口答应,裴行方虽然不乐意,可又知道陈丧良这么做是为了在永丰仓和潼关留下一个绝对可靠的自己人,也只能是老实答应。于是陈丧良很快敲定兵力布置,决定由刘长恭率领一万五千军队留驻潼关和永丰仓,李靖率领一万军队北上收拾叛军偏师,此外陈丧良又把张季珣、牛进达和刘十善三将安排给了李靖,并将报国军的于乐团队划拨给李靖指挥,让表叔在战场上有精兵干将可用。

接下来当然是出征时间的安排了,结果让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陈丧良竟然要求李靖今天准备,明天渡河北上,隋军主力则在后天就出兵西进大兴。对此,隋军众将都有些担心,纷纷提醒道:“留守,是否太过匆忙了?我们在六天时间里与叛贼进行了两场大战,小战数次,军队有些疲惫,是否多休整两天再西进?”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陈丧良掉了一句书袋,道:“不能给叛贼喘气的机会,我们是有些累,但叛贼更累,从太原一路打进大兴,叛贼军队就没有怎么好生休整过,比我们更累更需要休息,如果时间拖延久了,给了叛贼主力休整休息的机会,也给了叛贼军队修缮城防的机会,那这场战只会更难打。”

“可是时间拖延久了,叛贼的粮草就会告急啊?”马三宝等隋军将领提醒道。

“我军细作探报,九月二十七那天,李渊老贼借口战事需要,突然同时在大兴、长安故城和阿城停止了开仓放粮。”陈丧良不动声色的说道:“老贼未雨绸缪,已经做好了防范断粮的准备,再加上大兴宫城的存粮,叛贼的粮草就算撑不到来年夏粮收获,撑过今年应该问题不大。我们的后方又还有诸路乱贼虎视耽耽,时间拖延久了,我们一旦后方告急,李渊老贼的机会也就来了。”

马三宝等将这才明白原因,不再反对,陈丧良则一拍桌子说道:“就这么定了,主力后天出发,乘着冬天才刚开始,十天之内打到大兴城下,半个月内,消灭叛贼主力!”

“半个月内消灭叛贼主力?”隋军众文武面面相觑,包括李靖都有些狐疑,搞不懂这是侄子的信心,还是侄子的狂妄。

再怎么疑虑也没用,陈丧良是全军主帅,颁布的命令隋军众将只能依从,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后,次日清晨,李靖率领偏师先行出发,渡渭水北上蒲津关,去找李渊舅子窦琮的麻烦。陈丧良又在之前去令屈突通,以关中讨捕大使的名誉命令他配合李靖行动,渡河进攻叛军偏师,打跑窦琮与李靖会师,然后联手西进与东都隋军主力会师。

陈丧良这一手恰好打在了叛军偏师最难受的节奏上,前文说过,李渊为了组建大兴外围屏障也为了不再让偏师白白损失,已经在十月初二这天命令窦琮放弃蒲津关撤回新丰,命令经过快马传递后,正好又在十月初三这天送抵蒲津关,再同时探到隋军偏师渡河北上的消息,窦琮和败逃在此李建成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如果陈丧良是亲自率领主力北上来打蒲津关,窦琮和李建成都还没有这么为难——反正到了新丰也是为了替主力争取时间,窦琮和李建成拼着再冒一次险,率军死守蒲津关或者旁边的冯翊城,只要能够牵制住隋军主力一段时间,那怕损失大点也值得。可是陈丧良却偏偏只派来一万偏师,窦琮和李建成不管是迎战还是坚守都会浪费时间,很可能错失提前撤回新丰的宝贵机会,让隋军主力抢了先。而如果依令弃关回撤的话,隋军偏师一旦咬住了他们的尾巴,他们不仅撤退速度快不起来,还很可能在撤退中付出惨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