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李二理亏,被踢了一个四脚朝天李二也不敢吭声,挣扎着重新向李渊稽首跪倒后,李二垂头丧气的说道:“孩儿有罪,孩儿原本是想小挫一下东都官军锋芒,扭转被动局面鼓舞我军士气,按孩儿没有想到东都官军强悍如厮,不断分兵仍然对孩儿麾下的偏师优势明显,骊山战败全因孩儿高估自军实力和轻敌所致,孩儿愿领应得之罪。”
“还有陈应良的榜文,又是怎么回事?”李渊把叛军斥候偷抄来的榜文砸到李二面前,咆哮追问。
仔细看了陈丧良披露叛军杀害杨侑事实的榜文,李二更加垂头丧气,赶紧把事情经过向李渊做了详细介绍,然后又交出了自己抓来的阴世师幼子阴弘智,介绍说自己已经在路上问明口供,阴世师在护卫杨侑出城之前,确实在骊山金沙洞安排了一处秘密落脚点,在洞中暗藏了干粮、饮水和衣服等物,阴月娥姐弟知道那个地方,随阴世师到骊山游玩时也曾经去过,侥幸逃脱后按阴世师的要求一直藏在那里等候,然后才有了后来的事。
听了李二的报告,又知道了叛军杀假杨侑恰好是拿了仅有的两个真正知情人阴月娥姐弟做证人,李渊惊讶于事情如此巧合之余,也只能是仰天长叹了,哀号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老夫费尽心机,想要让陈应良小贼背上杀主之名,谁曾想会碰上了这样事,找假证人碰上真证人不算,还把仅有的两个知情人之一间接送到了陈应良小贼手里,天不佑我啊。”
“父亲,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李二一听大惊,赶紧说道:“父亲,这事绝对不能承认,陈应良小贼一路势如破竹,又将在明天就要兵临大兴城下,大兴正是人心慌乱之时,我们如果再背上杀害代王殿下的罪名,马上就是人心崩析,民心离散,不仅更加不是陈应良小贼的对手,说不定还会引发内乱!”
“这点老夫当然知道。”李渊脸色阴沉的说道:“可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陈应良小贼手里,我们还能怎么办?”
“矢口否认,反咬一口,把水搅浑!”李二一指正在旁边哭泣的阴弘智,飞快说道:“孩儿冒着危险把他带回来,就是为让他反咬陈应良小贼一口,父亲你不妨让他出面替我们做证,就是他亲眼看到了陈应良部下杀害了代王殿下,事情暴露后他的姐姐阴月娥被陈应良小贼抓走,他被我们救回这里,陈应良榜文上的宣称全是谎言,阴世师女儿是被陈丧良逼迫做了假证,然后同样布告天下,把水彻底搅浑,也让天下人不知道我们和陈应良小贼到底谁说了真话。”
“你这不只是掩耳盗铃,还是耍无赖啊。”李渊摇了摇头,没有立即接受宝贝的建议,却也没有拒绝。
“大将军,事已至此,只能是从权了。”裴寂附和道:“代王殿下的事,我们如果不赶快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在道义方面我们将十分被动,右都督的建议虽然是耍赖反咬,但成者王侯败者寇,只要我们打败了陈应良小贼,后世的史书上,就只会记载是陈应良小贼杀害了代王殿下!”
李渊本来就没有拒绝宝贝儿子的建议,再听了裴寂的鼓动,李渊也只能是点头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明天在武德殿召集大兴文武百官,当众公布这件事,先把罪名反扣到陈应良小贼头上再说。裴寂,这孩子交给你,去让他记住该记住的话。”
裴寂应诺,赶紧让人把年仅十岁的阴弘智带下去威逼利诱,逼迫他在第二天的会议做假证诬陷陈丧良,李渊也这才冲着李二吼道:“去来吧,滚下去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的李二应诺,站了起来后却没有立即下去休息,只是又向李渊问道:“父亲,陈应良小贼让偏师围攻新丰,自领主力直接西进大兴,关于此事,不知父亲有何看法。”
“老夫也正在为这件事奇怪。”李渊答道:“换成了别的敌人,老夫肯定会认为敌人已经被接连不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大意轻敌,所以才带着五万军队跑来攻打老夫十五万大军镇守的大兴城,但陈应良小贼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老夫现在也还猜不到他的真正目的用意。”
“孩儿也是这么认为,以陈应良小贼之能,绝不可能犯下轻敌错误。”李二点头,又沉声说道:“所以,孩儿非常怀疑,陈应良小贼是想以他自己为诱饵,引诱我们出城决战,与我们打一场大会战,一战结束大兴战事!”
“陈应良小贼有这样的信心?”李渊神情露出些不屑,冷哼道:“在老夫面前,他也敢有这样的信心?”
“陈应良小贼是否有这样的信心孩儿不知,但他以寡击众还要发起攻坚,想要打败我们最理想的办法莫过于野战获胜。”李二沉声说道:“所以孩儿认为,这一次我们绝不能轻易决战,最好是一场野战都别打,始终凭借大兴坚城与陈应良小贼对峙抗衡,挫折他的锐气,拖垮他的如虹士气,然后再图谋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