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暂时还不能太过乐观。”同样深得李密喜爱信任的柴孝和恭敬说道:“宇文化及虽然无能,但他毕竟兵强马壮,军力强大,我们与王世充联手,在力量上仍然还要逊他一筹,不管是我们还是王世充,稍有闪失,仍然还有可能重蹈童山覆辙。以下官之见,最好还是尽快吧陈应良奸贼拉入战场,让他也替我们分担一部分压力,我们才可以做到真正的高枕无忧。”
听到了死对头陈丧良的名字,李密黑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果这时候能够把陈应良奸贼拉入战场,我们是可以稳操胜算。但是这个奸贼不可能有这么好心现在就出兵,只会找尽各种理由借口拖延推辞,不让我们和宇文化及匹夫耗一个筋疲力尽,他就不会出手来拣便宜。”
“魏公高才,难道就不能想个什么办法,引诱他陈应良奸贼尽快出兵?”柴孝和问道。
“那有那么容易,想让那奸贼中计,比登天还难。”李密重重的哼了一声,又盘算了片刻后,李密又说道:“不过怎么都得试一试,我这就给他陈应良奸贼去一道书信,就说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如果再不出兵来帮忙,我就只能是放弃洛口仓撤回虎牢关,看他是什么态度。”
“魏公妙计。”柴孝和喜道:“宇文化及若是拿下了洛口仓,必成陈应良的心腹大患,陈贼就算不出动主力,怎么也得派偏师给我们分担一些压力,他只要出了兵,我们就有机会祸水西引,让宇文化及匹夫去找他的麻烦。”
李密点点头,哼道:“陈贼奸诈,虽然轻易不会上当中计,但宇文化及匹夫对他毕竟也是重大威胁,这一次,我就要看他敢不敢赌我军会主动让出洛口仓,让宇文化及在东都战场站稳脚步!”
“既如此,魏公何不在求援信上再加上一段?”柴孝和建议道:“就说宇文化及匹夫遣使提议,要求用黎阳仓交换洛口仓,并允许我们带走部分洛口仓粮食,魏公你因为同盟之义,断然拒绝了。”
李密又笑了,大力顿首道:“可以加上这一条。”
……
怎么都该来看看丧尽天良陈丧良这边的情况了,现在的陈丧良确实是还没有出兵东都战场不假,但陈丧良却每天都在关注着东都战场的情况发展,从函谷关到洛口仓的官道上,每天都有背插红旗的驿卒快马来回,每日一报东都战场的军情变化,同时为了谨慎起见,陈丧良还让贺延玉和姚懿在函谷关准备了可以直飞大兴的信鸽,准备着在关键时刻以信鸽告急。
但这还是远远不够,函谷关距离东都和洛口仓毕竟还有一段距离,斥候细作也得冒着被敌人发现的危险侦察敌情,传播消息,陈丧良通常每天只能收到五六天前东都军情塘报,再想收到关于洛口仓的军情塘报更是困难耗时,所以不仅陈丧良为此担忧不已,以房玄龄和魏徵为首的帮凶参谋也忧心忡忡,生怕王世充和李密的其中之一有什么闪失,让宇文化及成功在东都战场立稳脚步,继而严重威胁到陈丧良的关外利益。
还是那句话,化及兄虽然无能,但他麾下的军队太强大了,全力西进的话,陈丧良就算可以凭借地利挡住他,也非得耗费无数时间和力量,白白便宜其他敌人。所以早在确认化及兄进驻金镛城的时候,陈丧良控制的大兴朝廷里就响起了一股声音,建议陈丧良尽快出兵对宇文化及施压,多少替王世充和李密分担一些压力,免得他们被化及兄所败,无法替陈丧良完成神圣而有光荣的三败俱伤任务。
陈丧良也不止一次的考虑过派遣一支偏师先行东进,接管已经被李密军抛弃的渑池和新安二城,多少对化及兄施加一些压力,但这么做无疑又有惹火烧身的危险,狡诈如狐的王世充和李密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个祸水西引的天赐良机,所以陈丧良又每一次都打消了这个念头,仍然按兵不动不去理会。
还好,在内线的暗助之下,陈丧良如愿以偿的让王世充和李密达成了同盟,让他们联手替自己牵制和消耗骁果军,但危险只是稍微降低了一些,作战主力大部东进的骁果军仍然还有可能拿下洛口仓立足,在兵精粮足的情况下掉头向关中进兵。所以陈丧良不得不再度考虑派遣偏师进兵渑池新安,稍微牵制一下化及兄,也给李密和王世充壮壮胆,鼓鼓气,让他们继续替自己消耗化及兄的实力。
这么做仍然还有惹火烧身的危险,在与一干幕僚亲信讨论的时候,陈丧良就不无担忧的指出,自军一旦进兵东都距离化及兄过近,王世充和李密两个无耻小人铁定不惜代价的怂恿化及兄出兵西进,和自己的前锋干上,继而甚至还有可能纵容和直接化及兄全力向西来打关中大兴。所以陈丧良最后总结道:“为了预防万一,也为了我们将来出兵抢战果方便,我们是应该派遣一支前锋军队进驻渑池新安,拿下整个崤函道保证将来进兵,但我们的前锋绝对不能和骁果军直接干上,把宇文化及这条疯狗给引上来乱咬我们。”
“丞相如果既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也不是没有办法。”杜如晦苦笑说道:“丞相如果拉得下脸,不去顾忌名声道义,只要派遣一使请求与宇文化及联手,就绝不会出现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