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盘算了许久,云老将军拍案说道:“是谁干的可以慢慢查,查出来再报仇也不迟。马上放出风去,就说老夫这个侄子伤势太重,回到新安就伤重而死,明天老夫再派人去东都城里探听情况,把这事直接告诉王世充,就说没在爱侄发现书信,也没来得及问到什么情况,去问他王世充匹夫究竟有什么交代,如果真是王世充那个匹夫干的,他肯定会露出马脚!”
尽管云福觉得伯父咒自己死太不吉利,但伯父既然已经拍板定案,云福也只能是忍气吞声的接受了伯父给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礼遇,让自己的名字提前写上灵牌,置于灵堂之上接受祭奠,同时隋军众将按要求大肆散播云福已死的消息,故意让非自军将士的外人也知道这一情况。接着到了第二天,云老将军就又派出了使者赶赴东都城拜见王世充,打听情况经过。
王世充一家很友善的接待了云老将军的新使者,听说云老将军视为己出的爱侄云福被化及兄部下杀害之后,王世充还大吃了一惊,惋惜很多句话,然后又说自己确实没给云福什么书信,只是口头表示希望能与云老将军更进一步加强合作,携手讨伐宇文化及逆贼。末了王世充还派出侄子王道询为使,携带重礼赶来新安给云福吊孝,也乘机刺探云老将军内部的真实情况。
王道询多少有些提心吊胆的来到了新安城后,除了看到高高挂着白绫的云福灵堂外,还看到了正在为心爱侄子失声痛哭的云老将军,然后王道询才刚安慰了云老将军两句,一名高大勇猛的隋军将领就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冲进了灵堂,说奉命斩了化及兄使者来献首级,云老将军听了更是大哭,一边亲手把人头放在自己侄子灵位之前,一边赌咒发誓要为心爱侄子报仇血恨。
接下来的事更简单了,云老将军抹在眼泪告诉王道询,说自己的后军不日便将抵达新安参战,到时候自己一定会亲自带兵去和化及兄拼命,请王世充王丞相务必出兵襄助。王道询听了更是大喜,赶紧又安慰了云老将军一通,然后就屁颠屁颠的跑回东都洛阳去向自己的伯父王世充道喜了。
听了王道询的报告,王世充的心里顿时就是一块大石落地,恰在同一天,李密使者宇文温再度来到了东都城,给王世充带来了李密主力已经决定在明天上午出兵西进的好消息。王世充听了更是大喜,道:“回去告诉魏公,就说我这里也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兵接应他!还有,我已经确认陈应良小贼的主力是去了安定,云定兴老匹夫那里也和宇文化及匹夫翻了脸,叫他只管放心进兵,现在正是可遇不可求的决战良机!”
“云定兴老匹夫也和宇文化及匹夫直接翻了脸?为什么?”宇文温大奇问道。
王世充笑笑,把云老将军爱侄被化及兄骑兵劫杀的事,还有云老将军在愤怒之下砍了化及兄使者的事,大概对宇文温说了一遍。宇文温听了后当然也是大喜,然后又好奇问道:“丞相,恕下官多问一句,那云定兴老匹夫的侄子,真是宇文化及匹夫的部下杀的?”
“是谁杀的,重要吗?”王世充微笑反问。
第五百二十二章 化及兄隐忧
“第十三天了,王世充和李密两个匹夫怎么还没动静?二弟,你说云老伯这次会不会骗我们啊?”
“兄长,稍安勿躁,包括今天在内,云老伯说的时间还剩三天,我们还可以耐心再等等,他应该不会骗我们,也没理由骗我们。”
王世充派人到新安为云老将军爱侄吊孝的第二天,才一个上午时间,咱们的化及兄就发出了七八次类似的哀号,宇文智及也每一次都这么安慰他,但咱们的化及兄对云老将军还有一点信心,宇文智及对好伯父云老将军也还有一定耐心,宇文士及、封德彝等理智派和大部分脾气暴躁的骁果军将领却沉不住气了,正午时分便又再一次联袂前来求见化及兄,要求化及兄对此做出解释。
“大丞相,昨天晚上我们又冻死了四十三个弟兄,还有二十六名重伤的将士没药治也死了,现在我们是又缺寒衣又缺药,将士们满肚子怨气,怎么办?”司马德戡毫不客气的说,“将士们都想问丞相你一句,东都打几天洛口仓打几天,现在又跑回金镛城来闲呆着,我们到底是想干什么?是等着饿死,还是等着冻死?”
“兄长,小弟早就说过云老伯靠不住,靠不住,你就是不听!”宇文士及一如既往的喋喋不休,“让王世充、李密主动出兵和我们决战,你想想天下有这么荒唐的事么?童山、东都和洛口仓,王世充和李密早就吃够了野战的亏,又有坚城粮仓可守,怎么可能还会犯傻出兵和我们打野战?现在好了,十三天了,我们的将士在冰天雪地里白白等了十三天,白白冻死伤死那么多将士,众将士满肚子怨气,可王世充和李密出兵没有?出动一兵一卒和我们决战没有?”
“丞相,你最好还是防着些云定兴,毕竟他现在是陈应良的人。”封德彝也警告道:“陈应良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我们进兵关中和交战,云定兴为了替陈应良效力卖命,肯定也要争取这一点,尽量拖延时间,用严寒天气和缺衣少药拖跨我们,对陈应良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丞相最好还是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