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她很快看向了傅月薇,不过那眼神不是恳求,而是威胁。她不经意撩起了袖口,露出了手腕上带着的红玉手钏,那位置刚好可以让傅月薇看见。
“既然长兄仍旧记恨,那我们……”楼其仁吞了吞口水,就准备起身了。
刘氏却在一旁暗骂了一声:“窝囊废!”
“慢着!”傅月薇打断了楼其仁接下来的话,“怀郎,若真让他们离开了楼府,只怕外人会觉得我们自私凉薄,这污名我们可担不起啊。不如就先让他们住下,正好西北角有处偏院,也够他们暂住几天了。”
现在这一家子就是落灰的豆腐,撵不得、打不得,楼其怀思索良久,压了压怒气说道:“当年你们不仁,如今我们却不能不义,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楼府就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二房一听有戏,赶紧千恩万谢,唯独刘氏冲着傅月薇微微一笑。
沧澜斋内,楼云潇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无忧喊了她七八回才把她从床榻上拉下来。
楼云潇打着阿欠,无精打采的梳着头发,一旁的无忧铺好了床铺,将她手里的木梳拿了过来,“刚才听仆妇们说,二房一家来投奔主君了。”
她对楼家二房当年做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一家子,也就我那个堂兄还算个人了。”
“只是二房的住了进来,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呢。”
“我倒是觉得往后的日子越来越热闹了,玄齐堂兄也参加了春闱,若他考中了那是要授官的,二房的人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儿,传出去只会给他们儿子丢人。可若是他考不中,我那续弦继母又岂能容他们骑到头上去?二房的人在楼府住不久的,不过我可是很期待狗咬狗的戏码呢。”
无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只知道,三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对了,昨日前线来报,苏将军和慕将军大败勃律与吐蕃,不日就要回都城啦。”无忧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住了口。
楼云潇却淡然一笑,拍了拍无忧的手,“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这副表情?放心吧,你家三娘子内心坚强得很,区区几句流言罢了,我若往心里去,再气出个好歹来,那些人岂不是更得意了。”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个小门户的小娘子,而慕凌辞身份高贵,她是高攀不起的。这段日子她早就为自己打算好了后路,将来让阿兄为她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就罢了。
可慕凌辞却在那枪林箭雨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自从离开了都城,他日日都能在梦中见到那一抹勾起他心弦的身影,那般明艳,那般倾城,却总是触不可及,既遥远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