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殿殿主将宁采臣领到一座木桥前。
木桥螺旋向上,周围冷光闪动,又有许多如同枝叶一般的分叉。云雾缥缈,将木桥一段段的遮掩着,似有若无,玄妙难测。
玄女殿殿主道:“记载着碧荒来由的书殿,就在上头,按照先人留下来的规矩,除了殿主与宫主之外,本是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外人进入的。先生要去看,我也不拦着,只是通往书殿的路上,禁制重重,先生自己小心。”
宁采臣抬头看了看,也未多话,踏步上桥,没过多久,就消失在雾气之中。
“姐姐!”素鹤宫主飘了过来,低声道,“真的就这样让他上去吗?这一次,虽然多亏了有他在,救下了整个树域,但他毕竟来历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别有所图……”
玄女殿殿主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仔细想想,刚才他控制了整个青灵大阵,如果真的心怀不轨,大可以自己利用青灵大阵将我们全部灭杀,又何必来征求我们同意?这位宁先生高深莫测,论起奇门遁甲之术,我们远不及他,青灵大阵已经被他修复大半,他对我们玄女殿有恩,而反过来想,他如果真的心怀不轨,以他的本事,在修复的青灵大阵中做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女徒弟一剑之威,逼得天衡公后退吐血,论起武艺,殿中又有何人是她敌手?”
素鹤宫主道:“这个……”
玄女殿殿主道:“此刻,我们也唯有相信这位宁先生并非歹人,而他要真的不安好心,以他的这般本事,我们恐怕也做不了什么,又何必徒然激怒于他?”
素鹤宫主想了想,不由得默默点头。
玄女殿殿主抬起头来,看向高处:“再说了,时至今日,我等本事不及先人,青灵大阵随着年代久远残破不堪,而我们竟无能为力,天鬼之祸,愈演愈烈,碧荒之上,局势动荡,以我们的能力,已经难以维系,这位宁先生乃是世外高人,天外飞来,未必不是我们玄女殿之福。”
过了一会,又问道:“灵萱、灵芊姐妹俩,已经休息去了?”
素鹤宫主道:“是的,我刚才带着她们到偏殿休息,让她们先在这里住下。另外,青芸刚才送来消息,云锁宫中,在顾灵萱的房间桌下,找到了小型的神秘法阵,看来,天鬼一出现就袭击她,果然是有原因的,她的房间里被人动了手脚,动手脚的人极有可能是赵芸竹。我出去问了郁虎,天衡公离开后,并没有回到他的住处,而是带着他的曾孙女和一批人,连夜离开了宝都,这般看来,他们不只是心中有鬼,更是打算直接撕下脸皮,再加上无疆界在西南方即将引发的战火,形势恐怕真的不妙。”
玄女殿殿主叹息,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由得又往高处木桥盯着。
内忧外患,如果这位宁先生真的是一个心怀不轨的阴谋家,那么,在他前往书殿的这一刻,她们便已再无希望。
宁采臣一身长衫,踏着玄妙莫测的步伐,走在通往高处的木桥之上。
这木桥弯弯绕绕,又有许多真真假假的岔道,正如玄女殿殿主所说,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