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袍僧人朗声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它们只是从这里路过,并未害你,你伤害它们做什么?”
顾灵芊扬起眉头:“这秃子,你没看到它们冲向那边的镇子,想要伤人么?”
黄袍僧人沉声道:“它们即便朝向那个镇子,也未必是要杀人。众生平等,人的命是命,花鸟鱼虫的命也是命,妖怪的命同样是命。它们什么都不曾做,你却大开杀戒,伤它们性命,如此恶行,恐遭天谴。”
顾灵芊不由得笑道:“你这秃子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你说它们冲向那个镇子,未必是要杀人,难道它们是去旅游的不成?”
黄袍僧人道:“未必不是!山林本是鸟兽的地盘,人们进入山林,固然有一些是打鸟猎兽的猎人,但未必没有山中闲逛之人。难道因为有人想要进入山中,就确定他们一定是要去猎杀动物?况且,刚才这些生灵,既未带刀,也未带剑……”
顾灵芊气道:“明明就是妖怪和鬼类,生灵个屁。再说了,它们这些鬼怪,或是利爪,或是撕咬,杀人要什么刀剑?”
黄袍僧人念声“阿弥陀佛”,道:“就算是妖怪鬼类,但凡活着,就是生灵。你说它们带着利爪与利牙,但爪与牙是它们天生的,怎么能够因此就怪罪它们?它们并未杀人害人,怎能因为它们有牙有爪,就定它们的罪?如此的话,岂非天下男子都作奸犯科,天下女子都青楼卖色,不为其它,天生之体?女施主,你这话毫无道理。”
顾灵芊被他说得头大,又想着:“他刚才说什么‘呀米豆腐’,那是什么意思?哼,肯定是骂人的话。”
她瞪眼道:“就算它们刚才没来得及进入石镇杀人,你怎知它们以前没有?”
黄袍僧人道:“贫僧没看到它们杀人害人,只看到你杀生害命。如果是没有看到的事,也算做真,那贫僧现在看到你杀生造孽,可否怀疑你以前害人无数,罪大恶极?”
顾灵芊越听火越大:“你意思是我杀它们杀错了,我应该任由它们冲入镇子,杀害百姓?”
黄袍僧人道:“进入镇子,未必就是杀害百姓。正如你随身带剑,若非亲眼见到你杀生,贫僧也不会无端怀疑你意图造孽。”
顾灵芊道:“万一它们杀人了呢?”
黄袍僧人道:“万一它们没有杀人呢?你因为它们有可能杀人,就肆意杀害它们,那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作恶,你难道要杀光所有人?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女施主,你已陷入魔执,还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顾灵芊被他说得头大,居然还无法辩解。她明明救了整个镇子,却被说成女魔头,心中越想越气,陡然骂道:“哪里来的死秃驴,给我滚!”剑光一闪,冲向那黄袍秃子。
黄袍僧人喝道:“女施主作恶多端,恼羞成怒,不但杀生害命,连贫僧也不放过,实在是天理难容。”手中禅杖化作雷霆,轰然压下。
顾灵芊只见漫天都是金光,心中暗惊,这秃子能说会道,实力竟也颇为了得。她刷的一剑,满天星斗,倒挂而上,疾如闪电,快若霹雳,竟是左支右拙,怎么也无法冲破越压越低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