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听了,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颤声问道:“周大夫,你有话明讲,我女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还有几分把握治好?”
周召臣一捋自己的银须说道:“依老夫看来,四小姐得的是杨梅疮,已经病入心脑,无药可医了。”
“你说什么?!”包氏疑心自己听岔了:“杨梅疮不就是花柳病吗?我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会染上这种病?!”
周召臣说道:“依老夫看来,令爱的确是得了杨梅疮,只是这病虽然俗称花柳病,却也可以通过别的途径感染。”
包氏听了他的话,赶紧回头对春兰说道:“四小姐之前用的那些膏药还有吗?”
春兰赶紧说道:“奴婢都还留着,因为四小姐说这是个神仙方,要留着。万一以后遇不到那个道士,可以让懂得医理的人根据剩下的膏药配药。”
“赶紧拿过来给周大夫看看!”包氏喝命。
春兰赶紧转身去了里间,不一会儿拿出来两贴膏药。
递给周召臣说:“这个是前几次用的膏药,这贴颜色发黄的是后来拿的。”
周召臣把两贴膏药拿在手上,细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恶毒?这前面的膏药里面含有腐药,若是用了这样的膏药,人的皮肤就会溃烂。后面的膏药应该是掺了花柳病人身上的脓血,若皮肤有溃破的人在粘了这东西,就极有可能会感染。”
包氏听了周召臣的话,彻底明白了梅姨娘所设的计策。
她是通过这个法子,让卫宜宛患上花柳病,这种病就算是发现的早,对容貌也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损毁,若是发现的晚,就彻底无药可医了。
“虽然四小姐用这膏药前后不足一月的时间,若是寻常的感染,半年内都可以治,但这膏药上又放了别的药物,催动药力,使得四小姐体内的病毒比寻常人发展的要快上几十倍。”周召臣连连摇头说道:“老夫才疏学浅,公爵夫人还可以再去寻找名医,或者还有挽救的办法。”
其实周召臣说的都是自谦的话,他行医几十年,什么样的病症没看过,这花柳病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他见得多了。
卫宜宛如今头顶上满是梅疮,身上也起了红疳,这表明她的病已经到了晚期。
接下来就会全身更大面积的溃烂。又何况,她病发在头顶,比一般人离大脑更近。
这花柳病到晚期就会侵蚀人的意识,使人疯癫发狂。
包氏只觉得头顶打了一个焦雷,整个人被轰去了三魂七魄,腿发软,眼发黑,恨不得一时死过去。
但想着卫宜宛就在里间,她又不能大放悲声,只得拼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