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不服老是不行啦!”朱太夫人喝了口茶说:“如意呀,你到厨房去叫他们给我蒸碗嫩鸡蛋。这会儿别的东西也吃不下去,肚子里又空落落的难受。”
如意答应着刚要去,卫宜宁止住她道:“姐姐留步,我左右还要到那边去吃饭,索性就叫春娇跑一趟腿好了,告诉他们做得了赶快给祖母送过来。”
如意一想,卫宜宁去包氏那边吃饭,她也离不开,不如让春娇跑一趟。
“你去厨房言语一声,”出了朱太夫人的院子卫宜宁对春娇说道:“叫他们别胡乱的添东西,老太太本胃口正不好,就要清清淡淡的。”
春娇答应了一句知道了,赶紧往厨房那边去。
刚走到伙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骂,春娇认得这声音,是厨房的管事何妈妈。
“你这没廉耻的小贱人!你那汉子也不管教你,就由着你奸懒馋滑的惹人厌!
这一盘子糖酥饼总共四个,是专门留给春草姑娘的。人家还没来呢,倒有一半先进了你的肚子!你算什么爱物儿?也不照着镜子看,自己配不配吃!”
何妈妈话音还没落地,帮厨的窦老娘紧跟着就说:“你现在不是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了,还在我们面前摆谱呢!告诉你吧,先前你整天到我们这儿来白吃白喝,那些东西可都是我们拿自己的钱贴补的。”
何妈妈道:“谁说不是呢!先前的也就算了,今天这两个糖酥饼,说什么你也得赔出来!要不咱们就到夫人跟前去评理!你一个烧火的,活儿没见你干多少,倒时时刻刻害馋痨似的。厨房里现放着你这么一个贼,我们可不想整天跟你缠不清。”
“我实在是饿得狠了,下回绝对不敢了,两位婶子大娘就饶了我这回吧!”一个年轻女子边哭边说:“我被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放出来水米没打牙就被塞到左大力的屋子里去了,今天头回上工,就想着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是秋云!
春娇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也听说了,秋云被关在柴房里三天,之后到底是配给了左大力。
包氏嫌弃她不知检点,不许她在自己跟前伺候,不但没给她任何嫁妆,连先前她的那些衣裳首饰都扣下了。
春娇到了此时才知道,夫人把秋云打发到厨房烧火来了。
“哟哟哟!你们听听!这贱货还好意思往外说呢!怎么的,左大力把你折腾够呛,你跑这儿来滋补来了?!”窦老娘拍手打掌地揶揄道:“还不是你自己想汉子想疯了!”
春娇听她们说的实在不堪,在外头咳嗽了一声,才迈步走进厨房。
何妈妈等人赶紧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春娇往地上一看,只见秋云正蹲在那里,已经开了脸,梳了个妇人的髻子,穿着一身暗青色的的粗布衣裳,身上蹭了不少灰印子。
狼狈落魄,不复先前的趾高气扬。
见春娇进来,秋云缩着肩膀把头垂的更低了,像是恨不得钻到地里头去。
春娇也没多停留,传完了话就回来了。
伺候卫宜宁睡午觉的时候,春娇有些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卫宜宁心细如发,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反常。
“我刚刚去厨房的时候见到了秋云,”春娇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她现在可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