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咴咴叫着停了下来,骑马的人一张没有表情的小脸上似有宝光闪烁。
眼角斜飞,直直扫入鬓发,丰额端颐,高鼻红唇,分明一个小玉人。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长大后,只怕比京城第一公子燕肯堂还要俊俏风流。
这孩子就是擎西王韦应爵,他自从那日在羡秋山看到了钟漫郎的身手后,便跪下磕头拜师。
钟漫郎一开始不答应,他可没有耐性哄孩子玩儿,可韦应爵执拗得令人咋舌,抱住钟野的大腿,死活不肯松手。
钟漫郎只得使出缓兵之计,说让他三天后的寅时初刻到自己府上来。
他打算的是小孩子没什么长性,又贪睡,肯定起不来就是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谁想三天后的清晨,天还没亮,超勇公府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冬瓜去开门,被韦应爵的小冷脸吓了一大跳,可人家好歹是王爷,不能怠慢了。
冬瓜急忙去叫起了自家公爷,彼时钟漫郎宿醉未醒,起床气很重。
穿衣来到院子里,见韦应爵笔直的站在那儿,便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腰带,吓唬道:“要做我的徒弟,胆子必须得大,你要是害怕了,或哭或叫,从此以后就不必再来了。”
说完大手一抛,把韦应爵小小的身子直扔到半天空,离地有三四丈高。
韦家的仆人们吓得惊叫不止,老管家干脆瘫倒在地上,双眼一翻白,昏过去了。
直到韦应爵的身体落下来,马上就要触到地面,卫宗镛大手一身,把他拦腰捞住了。
韦家的仆人一边给老管家顺气一边说:“没事没事,没有摔到咱们王爷。”
再看韦应爵,小脸依旧如冰雕一般,不见丝毫惧色。
两只眼睛迸发出兴奋的神情,钟漫郎一下子就喜欢上这孩子了,当即拍板,收他为徒。
韦应爵这才笑了,彼时天色幽暗,他的笑犹如月下白昙,绝艳惊世,逼退了世间一切绮丽。
不过时间长了,韦应爵天天清晨来敲门,钟漫郎实在有些吃不消,于是和他约定,每三天才准来一次。
韦应爵也以每次来必须被抛高高为条件做出让步。
这不,他从马上翻身下来,整了整衣服,垂手走到钟漫郎跟前,像是一只等着被顺毛的猫。
他还不到钟漫郎的大腿高,钟漫郎只能弯下腰,大手一伸抓住他腰间的小牛皮板带把他提了起来。
然后轻轻喝了一声,像扔弹丸一样把他抛向高空。
深秋的晨风冷冽清澈,呼啸在韦应爵耳边,他由衷地欢笑起来,这一刻,就像同龄的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唉,咱们公爷要是成亲早些,孩子也有这般大了。”葫芦开着窗子做针线,看到钟漫郎和韦应爵玩耍不由得生了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