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又让卫宜宁到屋子里去坐。
卫宜宁说道:“姨娘别忙,就在这院子里坐着挺好,树下又凉快。”
说着叫小舍儿把提着的篮子拿过来,说道:“我刚回府,老太太让我把小姑姑送到别业的吃的玩儿的拿回一半来,不然白撂着怪可惜的。”
“已经见过太夫人和太太了吧?”桑绿枝亲手给卫宜宁斟了茶,梧桐树下有个汉白玉的八角石桌,上头放着茶壶茶盏,还有几样小点心。
卫宜容见了卫宜宁甜甜地问好,卫宜宁从篮子里拿出一把蜜饯来逗弄她:“你把刚才的诗背两句给我听听,这个就给你。”
卫宜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长安大道连狭斜,
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
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
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
一群娇鸟共啼花。”
……
“她竟然背的下来?!”卫宜宁都不由得吃惊,这孩子的记性实在太好了,只怕不输观音保。
“我也说呢!”桑绿枝笑道:“才教了两天就背下来了,真是个聪明孩子。”
卫宜宁把蜜饯递给卫宜容,小丫头两手捧着,跑一边吃去了。
这里卫宜宁跟桑绿枝闲聊,也不过是说些针线上的事,并不谈别的。
卫宜宁冷眼瞧着桑姨娘的谈吐胸襟,觉得她良善正直,大方沉稳,竟是个难得的好人。
只可惜这府里犹如一个大泥淖,生生荼毒了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
“五姑娘这次回来,可要住几天再去别业?”桑绿枝问。
“过晌就走的,”卫宜宁道:“一会儿我要回去收拾些针线,在那儿住着做做活计也不错。”
“可说呢!老太太如今穿的差不多都是你做的,换成别人的针线只怕她老人家还看不上呢!”桑绿枝笑道。
“其实姨娘的针线也好,”卫宜宁如实说道:“也可以给老太太做几件衣裳,再有两个月就是她老人家寿辰了。”
桑绿枝很聪明,一下子就从卫宜宁的话里会过意来:这是她进府一来朱太夫人的第一个生日,自然是要上寿礼的。
自己除了针线也没什么合适的礼物送,但针线活得要提前做,否则到了跟前就来不及了。
如今两个月的功夫不多不少,正合适。
“真是多谢五姑娘了,”桑绿枝诚心道谢:“只是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什么都使得,只要常穿常用的就好,”卫宜宁道:“老太太喜欢岁寒三友,姨娘可以多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