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紫云到了,先给朱太夫人请安,她穿着打扮的一点儿也不招摇,皮肤白净五官端正,虽不是特别出挑,但看着很舒服。
朱太夫人不可能真的让她在跟前伺候,不过也并不特意的怠慢她。
何紫云倒是挺愿意找卫宜宁说话,这里本来人就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就更少了。
何紫云是个有心的,她在来这里之前就尽可能地打听了朱太夫人和卫宜宁的事,知道卫宜宁曾在老凌河待过八年。
也知道她虽然无父无母,但很得朱太夫人的疼爱,并且手上人脉了得,比卫家的另几个小姐都要厉害。
虽然卫宜宁平时总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可何紫云却觉得这恰恰表明她心思细腻又深沉,和卫宜宓她们几个绣花枕头不一样。
所以就格外地想要笼络她,没事的时候就找卫宜宁说说话,或者一起做些针线活。
卫宜宁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不过经过几天的接触,她大致能猜得出来何紫云为什么来这里了。
她断定何紫云有了身孕。
虽然何紫云不说,可看她饮食上很是小心,任何凉性的东西都不进口。
而且不登高不履险,尤其是卫宜宁说如意做了个香囊,里头放了上等的麝香之后,何紫云竟然刻意地远离如意。
卫宜宁心里有了计较,知道这位何姨娘不是省油的灯。
包氏如今已经是一棵被斩断根须的大树,虽然还面前站立不倒,但已经不堪一击了,只要有人轻轻地推她一下,就会轰然倒塌,再也站不起来了。
本来自己远离智勇公府,是不太能用得上力的,不过如今来了个何姨娘,自己完全可以加以利用。
恰好这何姨娘也有意的笼络卫宜宁,所以两个人平日里接触的颇多。
卫宜宁绝不会刻意地挑拨何姨娘,她从来都不会让不相干的人察觉自己的真实目的,又何况这个何姨娘将来一定会和卫宗镛一条心,她利用其的同时也不能不防备。
这天两个人又在一处刺绣。
因为相处的日子长了些,何紫云说话也就不太小心了,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咱们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见夫人的娘家人过来看看?不会是还不知道消息吧?”
卫宜宁一脸憨态地说道:“夫人的娘家人丁单薄,早年间倒是有个哥哥,夫人倒是极力拉扯,不过她的这个哥哥去世的早,只剩下两个侄子。据说都不成器,夫人虽给他们思谋好了晋升之路,可他们实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到底是不中用。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就说在京城待不下去回了老家,好多年都不通音信了。”
“这两个侄儿也是,再不济也是亲姑姑,焉有不来往的道理?想来是那两个侄媳妇不通情理,不是好里子。”何紫云道。
“可说的是呢!”卫宜宁附和道:“虽说支撑门庭的是男子,可这主妇要是随不上也难。”
“不过要是她这两个侄儿原本出身不高的话,只怕也很难谋划出什么好前程来吧。”何紫云试探着问。
“这话要看怎么说了,”卫宜宁淡淡地接口:“夫人原本打算的是,让他这两个侄儿举孝廉走上仕途,这倒也是个法子,相比科考,只要是有人保举,这条路就能走得通。要是换成一般人家自然是不行的,可朝中有人好做官,现放着咱家老爷是朝中大员,办这点子小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何紫云听了卫宜宁的话,心思就忍不住活了。
她当然知道包氏的出身不高,这也是因为卫宗镛当年也不过是个庶子。
只不过世事难料,最后竟然由他袭了爵,包氏也就水涨长船高成了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