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文的熟肉还没有拳头大,卫宜宁刚刚买香烛纸马的时候,刚好找了些零钱,她把这把铜钱抓在手上看了看足有五十文。
“这些钱给你,再割些肉给她。”卫宜宁道。
她虽然穿的只是仆人的衣裳,可在这些贩夫走卒们看来已经不同寻常了,那卖熟肉的摊贩见有钱可拿,也不再喝骂那女人,又割下一块肉来递给她。
卫宜宁还有事,便牵了马走出人群想要离开,谁想那女人追了上来。
只见她一边把那肉往孩子的嘴里塞,一边向卫宜宁说道:“这位大爷,真是谢谢你了。”
卫宜宁自然不用她谢的,但听她的声音就觉得耳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女人也盯着卫宜宁,今日呆住了。
尽管眼前这女人头发蓬乱面容枯槁,卫宜宁还是很快就认出了她:“你是福菊?”
这个女人当年是肖卿卿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受人胁迫陷害卫宜宁。
被卫宜宁识破后,肖家人发现她和家中的小厮私通,把他们两个都赶到了田庄上。
那女人见卫宜宁认出了自己,羞得无地自容,一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肖家不是把你打发的田庄上去了?”卫宜宁有些奇怪。
“卫五姑娘,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福菊羞愧地说道:“老爷夫人都是仁慈的人,虽然我犯了大错,却还是饶了我,把我打发到田庄上去,后来就让我跟那小厮结成了夫妻,不久后我就生下了这孩子,是个女儿。
我那丈夫不争气,在田庄上偷盗东西去赌博,被庄上的管家发现了痛打一顿回了老爷。老爷并没把他送官,只是叫我们离了田庄,自谋生路去了。
谁想到出来之后他变本加厉,把能卖的都卖了,甚至还要把我和孩子抵赌债。我不肯,他便打我,我只好带着孩子跑出来。眼看着我们娘俩活不下去,我想着这孩子从生下来还没吃过一口肉。便想偷一口肉给她尝尝,然后我们娘两个就去死。”
卫宜宁见她怀里的孩子瘦骨伶仃,实在可怜,福菊虽然咎由自取,可孩子是无辜的。
于是问她:“你乡下可有亲戚?”
福菊点头说道:“我有个姐姐就嫁到离京城五十里远的窑店。”
“那好,你就投奔她去吧!我这有十几两银子,你拿着这些钱在乡下足够你把孩子养的很大了,只要你不坐吃山空,有你姐姐帮衬着,也能活得下去。”卫宜宁说着把自己身上带的十几两银子都拿出来给了福菊:“千万不可叫你丈夫知道,否则这银子一定会被他拿去赌钱。都说赌徒在投胎的时候,天灵盖里是放了嗜毒符咒的,你根本劝不住他。”
福菊没想到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居然是卫宜宁帮了她,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激,跪下来就要给卫宜宁磕头。
“大可不必如此,我本不是多么慈善的人,只不过觉得这孩子实在无辜。”卫宜宁淡淡的说道,把银子扔进她怀里,翻身上马去了。
到了望春山下卫宜宁下了马,把马栓好,拿着祭奠的东西走上山来。
山上的积雪还很厚,卫宜宁走得有些慢,上到一半的时候从山上下来一个人,身高体壮,好似巨灵神下凡。
卫宜宁不由得招呼道:“钟公爷,你怎么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