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千镒一脸的春风得意,笑道:“好说好说,你只要把你那私藏的梨花雪拿出一坛来给我喝,就算是你诚心道喜了。”
“恰好前几日我刚得了十坛,”钟野边擦身边说道:“我叫葫芦弄两个下酒菜来。”
又转身叫冬瓜:“去把驼伯前几日送来的酒拿一坛过来。”
“怎么就一坛呢?起码得拿三坛。”钱千镒忙说道:“我自己就能喝一坛,你们公爷的酒量最少也得两坛。”
钱千镒还是去年的时候在钟野这里喝到过吴六娘酿的梨花雪,自那之后就爱上了,只可惜酒不多,每次只能解馋而已。
他想要出钱多买一些,怎奈钟野不告诉他这酒的来历,明知道吴六娘是个奇女子,钱千镒又自诩风流,钟野是怕两个人勾搭到一处,自己反倒变相成了拉皮条的了。
“不瞒世子爷说,人家的确是送了十坛酒来,不过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您也知道我们公爷的酒量,到现在就剩下一坛了。”冬瓜无奈地道:“就这一坛,您若是再晚来几个时辰,只怕也没了。”
钱千镒听了只得苦笑,钟野嗜酒,酒量又奇大,他还没见过酒量比钟野更大的人。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钱千镒和钟野在树下的石桌旁边喝酒边闲谈。
桌上摆着两盘下酒菜,一盘风干泥鳅干一盘咸水煮豆。
这两样下酒菜和端王世子的身份相比未免显得实在寒酸,可钱千镒却不觉得,葫芦的手艺冠绝天下,随便拌个野菜都能让人回味不已。
又何况钱千镒什么山珍海味稀奇物没尝过?反倒觉得人间烟火市井百味,凡俗寻常者最为隽永归真。
“世子得偿所愿,竟还有功夫到我这里来闲聊,真是难得。”钟野灌了一大口酒道:“像这样的好天气,怎的不约韦家六姑娘出去游玩?”
钱千镒听了,脸上忍不住显出几分沮丧的神色来,说道:“原本是约了兰珥今天出去游湖的,还有邵二夫妇。谁想邵二的老婆如今害喜害的厉害,别说坐船了,就是出个门都很难。”
大周的风俗,已经定亲的男女每月可相约出来见一次面,但必须有家人陪同,不得私会。
钱千镒便想着邀请邵桐夫妻俩,如此既合规矩又能各得其乐互不干扰。
邵桐宠妻无度,即便是在众人面前也挡不住他对韦兰珮举止亲密。
有他这么个“不正经”的姐夫打头,钱千镒自然也可以效法之。
趁机牵一牵韦兰珥的小手或是挨一挨香肩,光是想一想就妙不可言。
可惜的是,如此憧憬泡汤了,因此跑到钟野这里来喝闷酒。
“我说漫郎,”钱千镒三杯酒下肚就开始没大没小起来:“那小宜宁进宫也有些时候了吧?你可有什么打算没有?万一被别人瞧上了,你不是要蒙头在被子里哭晕过去?”
钟野苦笑不语,一提起卫宜宁他的心就像被泡在苦水里头,胸腔说不出的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