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不知感激之人,心里还是念他的恩情的。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一句话,人都说越冷情的人越痴情。不如我改天撩拨撩拨他,看看他是真冷还是假冷。”
“五姐姐,我劝你别玩火。”卫宜宁道:“当心烧到自己。”
“行了吧你,小小年纪反过来跟我装老成。”韦兰琪不把卫宜宁告诫的话放在心上:“时候不早了,快睡吧,明早夫子还要检查背书呢。”
卫宜宁寒星似的双眸在月色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在她看来鹅头案未必就如表面上所呈现的那个样子,只不过再追查下去其实也无益。
而关于刺驾的余信,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既找不到他与二皇子有什么直接联系,却也没弄明白他刺驾的真实动机是什么。
这件事当然不会就此打住,刑部依然要查下去。
迄今为止只是将京兆尹胡聪等一干人革职听候发落,皇帝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若最后能查清还罢了,若是不能,胡聪等人作为替罪羊,下场必定很惨。
宫中人心不定,气氛总是怪怪的。
但卫宜宁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与之相比她更担心的是今年已经过半却未下一场透雨。
京城中医有护城河的缘故,还不觉得怎样。但那些靠种地为生的农民,必定万分煎熬。
在老凌河的那八年,卫宜宁一家生活在最底层。
她太清楚年景对于普通百姓意味着什么,自古都是风调雨顺,才能国泰民安。
今年举国普遍亢旱,民不聊生是必然的事情。
虽然在后宫,但卫宜宁也会听到一些关于救灾赈济的事情,知道朝廷自四月起就已经多次派人去地方视察赈灾,至于成效如何,不亲眼看到,也就无法得知了。
对面韦兰琪床上已经响起了均匀的鼾声,除了韦兰琪的还有她搂在怀里的那只猫发出的呼噜声。
本来韦兰琪和卫宜宁并不在一个屋住着,只因这些日子宫中有事,韦兰琪便跑过来和她住在一起。
月影已经微微偏向西天,卫宜宁伸手把床帐拉严了,她乌软凉滑的发丝拂过侧脸,像被月光浸透的锦缎一样披散在枕席间。
好像就是在不经意间,她的眉眼越发秾丽起来。
虽然乍看上去模样并未大改,但细看却会发现许多地方都变得精致妩媚,纯然有了几分大姑娘的样子了。
“姓关的你给我站住!”对面床上的韦兰琪梦呓道:“谁准你自作主张救我的!”
卫宜宁无声一笑,韦兰琪骄矜如猫儿,非要人时时顺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