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甚喜,能为皇帝分忧,总比徒然担忧有用的多。
“你来就为这件事吗?”皇帝指了指桌案上的奏折问道。
“儿臣其实是为了盛少傅的事,”太子躬身道:“听闻少傅明日将被提审,儿臣自幼聆其教诲,深知他是个最耿介忠直之人,断不会贪污枉法。”
皇帝看着面前的太子,清俊夺人,风姿雅正,只是一脸的稚嫩,还是缺乏历练。
“清白与否自然要看会审的结果,”皇帝不疾不徐地说道:“更何况赈灾事关重大,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明年还有好几场硬仗要打,必要派出各路人马到地方去安抚百姓。这里头的事错综复杂,如果不借着此事警示众人,只怕明年会有更多人心存侥幸。”
“父皇说的道理儿臣明白,可我听说盛少傅自己不肯承认自己冤枉,所以才……”太子有些焦急地说:“他觉得自己有辱皇命,故而合该受罚。可父皇您是清楚的,赈灾不利,错不在他。”
“错不在他又在谁的身上呢?他既然奉命去行事,就该好好复命。否则就算没有贪赃枉法也属无能失职。”皇帝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三分威严:“你要知道,手下的臣子能干比清廉更重要。宁选有才而贪之人,也不要选清廉而无能之人。”
“可是父皇,”太子并不认同皇帝的话:“为臣贪滑难道不是国家的蛀虫吗?重用这样的人,难道不会让百姓心生怨恨吗?又何况父皇为什么要选清廉忠正的人来教诲儿臣呢?”
“所以当初他几次请命要到地方去赈灾,我都没有答应,就是知道他这样的人只能教教书罢了。”皇帝笑道:“可那时他不是也说动了你来为他求情吗?所以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我丝毫也不奇怪,本就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
太子不禁哑然,皇帝见他如此,忍不住慈爱的一笑,说道:“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为君之道尚不谙练,慢慢地学吧!”
太子听皇帝如此说,知道盛少傅一定是免不了被处罚了,但至于最终受怎样的刑罚尚不明确。他心中自然依旧同情自己的老师,可皇帝说的又何尝有错,作为臣子忠心是必然的,可才干也一样不可或缺。
于是不再多说,行了礼退下了。
皇帝于是叫曲清进来,将奏章里不太要紧的都捡选出来,用竹箧装了抬到东宫去。
御炉中香雾袅袅,皇帝批阅了半天奏章,觉得有些累了,便伸手舒展了一下肩膊。
曾婉侍端了一杯茶过来,轻轻放在桌上,又走到皇帝身后,力道适中的按揉肩颈。
皇帝只觉得自己身体上的些许疲惫随着曾婉侍的手迅速地化解掉了,只剩下了舒泰怡然。
忍不住回手握住了曾婉侍的柔荑,仿佛握住了一匹柔滑的羽缎,不禁心神一荡。
在这宫中,除了皇帝和曾婉侍自己,没有人知道这宽大的深青色罩衫和面纱下竟藏着一副绝美的身躯和一张绝色容颜。
没有秘密的人也享受不到隐秘的快乐,皇帝有了秘密,心中的快乐也似乎加了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