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拉住了马车的缰绳,把它带出了城,来到了郊外。
丁内监在车里被跌的七荤八素,要不是死死的抱住车辕,只怕早就从车里掉出来了。
等到马车停下来之后,他惊魂甫定,一边整理着歪掉的帽子一边掀起了车帘,想看一看究竟是谁救了自己。
钟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神情很是轻蔑。
“敢问恩公是……”丁内监并不认得钟野。
他进宫的时候钟野已经被除了爵,无缘进宫来朝贺,所以两个人从未见过面。
“在下钟野。”钟野大喇喇地说:“你就是贵妃跟前的丁内监?”
丁内监听了钟野的话,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的确符合自己之前听说的超勇公的样子。
“原来是钟公爷,失敬失敬,多谢您出手相救,大恩大德莫齿不忘。”丁内监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很诚恳,态度也非常的谦恭,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好人。
可他这一套在钟野面前却一点儿也不管用,别说他只是行了个礼,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是他跪在那里,手捧着金子,钟野也不会对他有一丝好感。
“丁公公何必客气呢,就是你的这匹马实在是太不听话了,险些要了你的命,我替你处置了它吧。”钟野说着也不等丁内监回答,攥起拳头来暴喝一声,一拳擂在马头上,只听砰的一声,那马头被打的稀烂,发出放炮一样的响声。
脑浆飞溅,糊了丁内监一头一脸。
死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死得要多彻底有彻底。
丁内监被震惊的缓不过神来,阴谋诡计他玩儿的多了,但这样硬生生赤裸裸的杀戮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又何况钟野这样的野蛮,实在令人胆寒。
钟野大手一挥扯下车上的帘子,擦了擦自己身上溅的马血和脑浆,问道:“丁公公,既然我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能回答钟某一个问题?”
丁内监还没缓过神来,匆忙的掏出手帕一边擦拭着脸一边说:“公爷但问就是。”
钟野扯起嘴角坏笑道:“我就想问你为什么姓丁呢?”
“这……”丁内监一下子卡住了,没想到钟野居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只好说:“这姓氏是祖宗给的,哪有为什么呢?”
“哦!敢情你还有祖宗。”钟野一脸惊愕,仿佛听到了一件特别意外的事。
这话说的很不好听,丁内监又不傻,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恶意,可现在在荒郊野外,只有他和钟野两个人。
他可不想惹怒了对方,毕竟自己和钟野一比简直不堪一击。
“公爷这话说的,奴才当然有祖宗了,我又不是那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说着还笑了两声,以缓解尴尬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