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正在给庄稼浇水,葫芦还是坐在檐下刺绣。
前些日子进府来的那对母子俩,如今已然渐渐适应了在这里生活。
冬瓜和葫芦他们都称这女人为岳二嫂,她带着的那个孩子就叫小三子。
这母子俩一路逃荒进了京城,多亏钟野收留了他们。
虽然钟野府上仅能解决温饱,可这母子俩已经无比知足了。
虽然也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光景,这俩人也一改之前的瑟缩,穿戴的干净整齐,脸上有了笑,眼里也有了光。
岳二嫂很是勤快能吃苦,自从她来了之后每天都不闲着,有活儿总是抢着做。
她是种地的出身,侍弄庄稼比冬瓜还要在行。
小三子的年纪虽然小,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来到这府里之后,也总是跟着母亲做活儿,从来也不贪玩。
韦应爵和卫宏安隔三差五就跑了来,只是钟野因为每晚守夜,白天都在蒙头大睡,也顾不得指导他们两个。
不过这两个孩子已经习惯了,来这里主要是因为超勇公府的院子又大又空旷,可以像野马似的疯跑,又不用担心像在家里一样受拘束。
就好比今天,两个人干脆爬到房顶上去玩儿,唬得跟随的仆人在下面托着棉被跟着跑,生怕有个闪失。
岳二嫂正在教给冬瓜怎么样给豆角上架,小三子在旁边帮着递竹竿。
岳二嫂看看韦应爵和卫宏安,回头又看看自家的小三子,心说都是一张脸上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为什么人家的孩子就比画上的还好看?自家的小三子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退了毛的猴子。
不过丑虽丑,作为亲娘也并不会真的嫌弃就是了。
葫芦飞针走线地又绣好了一柄纨扇,自己前后端详了一番,还算满意。
自言自语道:“把这个卖了又能赚几天的口粮了。”
冬瓜在太阳底下实在有些撑不住,看着自己晒得发亮的手臂,再看看白得耀眼的葫芦,忍不住有些可怜自己:“我记得打小的时候他也不比我白多少,可惜我受了一年年的风吹日晒,彻底成了黑炭。”
葫芦吃的冷笑了一声,回了他一个白眼说道:“就你那棒槌粗细的手指能拿的起针来?好似你多辛苦似的,不如咱们换个个儿试试,你若能绣得出像样的活计来,我甘愿去种地。”
“别别别,”冬瓜吓得连忙摆手:“真要这么着我早就死了,我哪有你辛苦。”
“行了吧,快过来喝茶吧。”葫芦不买他的帐,招呼岳二嫂他们到廊下喝茶。
“这天气也太反常了,我总觉着这世道要变。”冬瓜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碗茶水后一抹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