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野觉得吴六娘说的有道理,虽然卫宜宁不是什么大病,可也不能掉以轻心。
因此当即就给卫宜宁换好了衣裳,将她抱上车去,匆匆与吴六娘道别,一径返回京城去了。
在路上,卫宜宁的烧一直也没退下来。
人也一直昏睡着,只是偶尔会喊两句疼。
钟野抱着她一遍遍的询问:“宜宁你告诉我究竟是哪里疼?”
卫宜宁含糊的说道:“骨头疼,全身的骨头都疼,好疼好疼啊!”
“乖,再忍忍,我们马上就回到京城了。”钟野安抚道:“如果对症的话,两服药下去就会见轻了。”
果然等回到府里之后,钟野便派人去把周昭臣请来给卫宜宁诊脉。
如今的钟野可不比以前,他可是当今圣上跟前的大红人,所以下人去了之后,直接就将周郎中请到了府里。
周昭臣小心地给卫宜宁诊了脉,说道:“夫人的脉象看上去应该无碍,可不知为何会发这么高的高烧。也不是中毒,因为不符合中毒的症状。老朽行医也有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先开两剂温和的方子将烧退下来再说吧,否则这样烧下去是不行的。”
按照周郎中开的方子抓了药,春娇很快就把药煎好了。钟野不让别人喂,他亲自给卫宜宁喂了下午。
过了两刻钟左右,卫宜宁的额头似乎稍稍凉了一些,但并不明显。
又过了一个时辰,又烧的火炭一般了。
钟野于是请了卢神医过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说道:“就脉象上来看,的确没什么大问题。可偏偏一直发着高烧,依我看倒有些像情志病。”
“情志病?怎么会呢?我们郡主一直好好的。更何况如今凡事顺遂,哪里会得什么情致病?”春娇有些不同意。
“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人心其实是世间最难琢磨的东西。”卢神医也不恼,笑呵呵的说道:“若是不了解的人我也不敢妄下论断,说句托大的话,我认识郡主已经好几年了,多少还算了解一些。她不同于寻常女子,无论是心性还是手段。她这样的人,在外人看来应当是坚不可摧的。无论遇到多大的风浪,都能咬着牙挺过去,所谓忍常人所不能忍。可这样的人也有弊端,若不动心还可,一旦动了心用了情,那便是最痴的心,最专的情。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虽然不至于致命,可终究是要脱层皮的。”
春娇等人听了卢神医的话都有些半信半疑,可钟野却深以为然。
那天夜里,卫宜宁在他怀里哭得是那样厉害,真是到了五内摧伤的地步。
“那依您的意思该怎么办呢?”钟野虚心求教。
“情志病的话,药物所起的作用并不大。所谓心病还得心药医,端看公爷您能不能对症下药了。”卢神医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笑道:“不过公爷也不需要太担心。郡主的病并不是真的伤心所致,只是悲喜激荡,使得体内经脉失调而已。悉心照顾,妥善调养,总是能够恢复的。
此外也不能用药性猛烈的药来退烧,那样会更加伤身。顶好是用温水擦身,多喂水的办法来降温会更合适。”
钟野听了卢神医的话,多少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