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卫宜宁问钟野:“总是有些印象的吧?”
“记得的不多,毕竟我五岁的时候就从这里离开了。”钟野说起来有些感慨:“不过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却好像又很深刻,我偶尔在梦里还会梦到。”
卫宜宁随着他绕过影壁,穿过二门,来到了正堂。五间正房,一色的朱门绿窗,檐下绘的都是历史典故,人物栩栩如生,可见画匠的技艺不凡。
“你看这里的门柱,”中爷指着正门对卫宜宁说:“我一直记得父亲和母亲他们两个在这里给我比个子划记号的情形。”
卫宜宁看时,门柱上的确有四道划痕,就算经过风吹日晒,也依旧宛然。
“你还记得公公他老人家的样子吗?”卫宜宁很心疼地问钟野。
“记得的,”钟野沉沉叹息一声:“跟画像上一样。”
“我把公公和婆婆的画像都带来了。”卫宜宁道:“等屋子都打扫干净了再挂起来。”
“好,你真是有心。我想让你住在这里,一是这里总要舒适一些,二来也是想让你回到我小时曾住过的地方。”钟野稍微用力的捏了捏卫宜宁的手。
“可是我来到这里,是想和公爷同甘共苦的。如果住在这里,只怕心下难安。”卫宜宁略感为难,她当然明白中野的苦心,可她也心疼自己的丈夫呀。
“你不要再纠结了,你以为我要你住在这里,是要金屋藏娇吗?”钟野勾头看着卫宜宁,眼睛里带着笑。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涉险。”卫宜宁仰起头,对上钟野的眼睛说。
“我当然不愿意让你涉险,可我也相信我的宜宁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如此才华又岂可埋没呢?”钟野自豪的说:“你是稀世璞玉,打磨后必定光彩照人。我不敢自诩伯乐,却是真的不忍让你像寻常女子那样困于闺阁。从你进到我心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应该与我并肩,而不是躲在我身后。”
“公爷,谢谢你。”卫宜宁把脸埋进钟野胸前,钟野总是这样全心全意的体谅她。
而不是像有些男子那样只想让妻子小鸟依人安于家宅。
“这宅子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你又来的突然,提前没有准备。我先叫人简单的打扫打扫,然后安排几个丫鬟和牌头军过来供你使唤,其他的再慢慢添置吧。”钟野把卫宜宁护在怀里,慢慢说着自己的盘算:“我白天去大营,没什么特殊的事,晚上一定回来陪你。当然,你白天也可以和我一起去。你也看到城中如今情形是怎样,所以要帮我想想法子怎么样能安定下百姓的心,到了明年春天还要耕种的。”
“公爷不必太牵挂于我,军中的事当然是第一要务,百姓自然也要放在首位。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卫宜宁认真的说:“能够来到凉州,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像在京城的时候,经常个把月没有你的消息,总是忍不住多想。现在就算我在城里住着,想你的时候就可以骑了马去大营找你。”
“来,我带你在府中各处转转,毕竟你是这里的女主人。”钟野笑得爽朗极了。
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带了几个侍卫,再加上看守这里的人,也有二十几个。
先把正房打扫干净,其余的地方再慢慢收拾也不迟。
两个人于是携手并肩,慢慢在府中走着,卫宜宁说起了葫芦的事。
之前她给钟野写信的时候曾提及此事,虽然之前那些人护送的东西被抢去,但信最终还是带到了的,所以钟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再提起还是不禁唏嘘。
彼此又不免伤感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