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增吃的猛长的快,出生不到几天浑身就脱了一层薄薄的皮,变得白白胖胖的。并且这孩子也不哭,饿了就一个劲儿的喊,声震屋宇。
吃奶的时候像一头小猪,几乎都不换气。
虽然已经写信告知京城的亲友孩子已平安降生,可关于孩子不睁眼这点夫妻俩只字未提。
尤其是家中还有长辈在,自然是报喜不报忧的。
钟野出门后卫宜宁便在屋子里做些针线,都是孩子的小衣裳小帽子。
凉州本地人习惯给三岁以内的小孩子戴虎头帽,卫宜宁觉得十分可爱,就跟灵芝学着做。反正如今孩子还小,离不开娘,做些针线权且打发时间了。
“夫人这帽子做的可真好看,尤其是头上绣的这个王字比我们做的都漂亮。”灵芝给卫宜宁倒了杯茶,凑在一旁看她手中的针线,由衷地称赞道。
“那是因为我从小就练字的缘故,你们是吃亏在这上头了。若论针线绣花,一点儿也不比我差。”卫宜宁说。
“难怪公爷常说如今就是不许女子科考,否则夫人一定能考个进士回来。”双叶一边给花浇水一边说。
“我哪有那样的才华?不过就是读过几本书,会写写字罢了。真正的四书五经的要义从来也没钻研过,更没写过整篇的文章。”卫宜宁一点也不自傲:“跟人家那些寒窗苦读十几二十载的学子们哪里比得了?”
“这花可真香,前几日武大人的夫人来咱们府的时候还夸呢。说头回见这样的花,真是难得。”灵芝很喜欢卫宜宁养的这盆香鸢尾。
这花从进了腊月一直开着,又不喜欢厚肥,只需隔几天浇些水就好。
卫宜宁放下针线,轻叹一声说道:“这花还是当年我在肖姐姐家里住着她赠与我的,一转眼都五六年了。可惜她那样出众的人才心地又善良……”
说到后来又说不下去了,人事代谢,悲欢离合,有些旧事一旦重提,便只会黯然神伤。
新帝登基后,特地下旨恢复了肖家的名誉地位,只是秦氏因为爱女早丧,五内摧伤,已于去年亡故了。
彼时,卫宜宁已经来了凉州,心伤不已却也难以回去奔丧,只好命专人代为回京吊唁。
派去的人回来说肖太傅也得了风瘫之症,如今已口不能言,无法自理。
这盆香雪兰是前年冬天卫宜宁从京城带到凉州来的,为的就是留个念想。每当这花开的时候,便又想起曾经的年少岁月,还有那时的闺中好友。
丫鬟们见夫人有些黯然神伤,便都悄悄的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阿曾醒了,卫宜宁过去看他,见他皱着小脸,知道不是拉就是尿了。
果然等了一会儿,解开襁褓一看,已经尿完了。
刚换好了尿布,就有人传话说公爷请的那位大夫来了,在外头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