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日,云栖是个例外。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总能听到院子里传来陆陆续续的哭声和伴随着哭声的各种问好声。
难怪以前还是以后几十年,李府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但家规在京城总被盛扬。李家出去的女儿,甚至是丫鬟,都是受欢迎的。
云栖还发着热,李济关照了懂得医术的丫鬟,煮了一碗草药灌下去,活了死了都是她的命。
李府不可能为了个刚买来的丫头请大夫,李济免去了她学规矩,后头再自行补上,云栖心中感激管家不多的仁义。
到了晚上,月光倾泻入窗棂,云栖缓缓睁开了眼,她摸了摸额头,热度退了大半。
屋子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也许是白天太累,她们都睡得很沉。她身边的小丫头睡姿不佳,将一只腿搁到了她身上,她悄悄将之拿了下去。
那小丫头砸吧了下嘴,咕哝了句猪蹄膀,又翻了另一边。
云栖撑起了身,看向窗外,院中一片安静。
她还是再次回来了,浑浑噩噩了这些日子,她一直不知今夕是何年,记忆与前世交织着,让她分不清自己在哪儿。
上辈子她也是这样留在李府,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在进京前一天病的一下子重了,下车后腿都是软的,一看像是病入膏肓。
是牙婆苦苦哀求李济留下的自己,分文不要。
李济担心她是不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疾病,牙婆为了省事塞了人便走。李济虽没将她扔出府邸,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派人将她直接扔进了柴房,那烧足足拖了半个月才好转,几乎被人遗忘了。
府上的人都说云栖命硬,这样都没死,是个有福气的。
但云栖知道,那时候是有人救了自己,一个她后来万万没想到的人。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因为管家的第一印象好了些,她可以和其他丫鬟同屋同塌,有药草可以喝,连热度也慢慢退了下去。
重活一世,她还是她,没有更聪明,只是多了一点为人处世的经验。
一小点不同,命运似乎也多了点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