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喝得不多,加上被卖入李府前遇过不少事,她对环境变化很敏感。察觉屋里进了人,人影来到自己床边,云栖立刻睁开了眼,昏暗中发现对方手里拿着一把壶。来人见云栖醒来,一把捂住她要尖叫的嘴,就要对着她的脸浇下去。
云栖立刻躲开,也幸而她是乡下干惯活计的,比来人力气还大,头迅速撇开,还是晚了一步,她左耳连着小部分后脑、脖子被重度烫伤。
但至少,她的脸没有被毁容。
滚烫的油碰到肌肤,迅速沸腾变形起泡……疼痛令云栖几欲死去,来人见她如此顽强,烫成这样还能坚持。要敲晕她,从来没被善待过的云栖知道自己不能晕,晕了就要像之前那些被处置的丫鬟一样,过得只会更糟糕。
她发了疯一样拽着那丫鬟,几乎要咬下那丫鬟手上的一块肉。
那丫鬟哪里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屋里的人闹这么大都没醒,显然那桂花酿里添了东西。
云栖喝得较少,只有一点晕。
年幼的云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她痛得全身抽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一个带着些许富态的妇人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像看着一具发臭的尸体。
云栖在她面前匍匐着,她已经疼得快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睁大眼睛。
她勉强抬头,就着月光看清了来人。
“曹妈…妈”云栖记得她,听闻是从小跟在小姐身边的老妈妈。
“小姑娘,别怪曹妈妈心狠,要怪就怪你这张脸,让小姐夜不能寐。”
云栖不敢置信,也许是觉得太不可思议。
她声音沙哑,好似声带受了影响:“就因为…小姐睡不着,我就要死吗?”
“小姐仁慈,怎会下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