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拍了拍她们头顶,并未立刻说话。
方才走进来时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她皱了皱眉,掀开布帘入内,看到的是放在床上好几日,已经苍白僵直,四肢以不太正常的角度歪曲着的老爷子。
老爷子床边,半跪着一个呆滞的女子,应该就是青年口中的妹妹。
屋内虽然焚着香,但也许是放置好些天,实在掩不住味。
那青年吓得神色都乱了,看云栖那举手投足,以及那身装扮,他就知道这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跪了下来:“您是贵人,可别在这里待着了,实在晦气!”
云栖退了出去,本以为青年到了如此穷途末路,会向她们求援助,但他只说了一句:“对不住您,我们这儿多余的胭脂,给人砸了,卖不了您。”
“你方才说你们配方被拿走了?”
青年欲言又止,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云栖没有拿出自己的檀木盒子,只让佩雯给了一些安葬费用。
那男子感恩戴德,让云栖报一下地址,待有了余钱定会双倍奉还,他们家的确连一口棺材都买不起了,也没人愿意卖给他们,这条街的人有许多都指着漪香阁能带动他们生意,帮他们不等于与漪香阁作对。
云栖却笑道:“这里有两个选择,我给你和你妹妹一些银钱,够你们度过眼前难关;二是,做一段时间长工,月钱不多,但有机会去京城以外的地方,你们还有机会继续做回原来的营生。”
男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选了第二条,他眼中迸射出的是仇恨与坚定,一旦被寻到机会,定会疯狂反扑。
回去的路上,佩雯不太明白地问云栖为何不直接给钱。
直接给钱,不亚于侮辱,也许正因为是传承的制香世家,带着氏族的傲骨,没看那青年从头到尾都不愿意求助。而且他的长相,有些像魏司承以前的一位部下,骁勇善战,恶名千里。
云栖抖了抖,应该是看错了吧。
“有人与我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