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思的住处位于新城区,是一处新建的小区楼,两室一厅的精装房,地方宽敞,干净舒适,云清一进门的时候便有些羡慕,但又好奇于这么大的房子为何只有她一个人住。
“这是我姑姑家的房子,买来之后他们还住在老城区,房子一直空着,正好我来这里找工作,就让我住。”柳卿思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给云清换上:“其实我不爱住这里,终归是人家的地方,有种人在屋檐下的感觉,不太自在,但我妈非得让我住,说如果我实在不好意思的话,就让我给姑姑交房租。”
一说到这里,柳卿思自己都觉得有点丢脸了:“刚开始还假模假式的交了两个月房租,后来就再也没交过了,这里的房租也太贵了。”
云清难得笑了:“你啊,赚的工资最好还是合理消费,不该花的就别花了,存起来,万一有什么事的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啧。”柳卿思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挨着她坐下:“你这口气跟我妈一样一样的,是不是还有句,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一直渴望能跟孙予飞有个这样的家,这一刻,大概是触景生情,云清的心又闷得难受起来。
柳卿思看出了她的难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不大会做饭,所以吃外卖的时候多,你会做吗?”
“会。”这些年,他可没少喂饱孙予飞的胃。
“太好了!”柳卿思指着冰箱的方向:“你看冰箱里有什么能做的,都做了吧,好久没人给我做过饭吃了,我都馋死了。”
云清二话没说,脱了外套卷着袖子就下厨去了,动作利落娴熟,中途听着柳卿思在背后夸赞:“清清,你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啊,也不乱花钱,还这么有能力,谁把你娶回去那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云清差点切到了手。
柳卿思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连忙“呸”了一口:“对不起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好了好了,不提那谁了。”
她确实很伤心,为自己这么多年从不计较的付出而感到伤心。
做了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柳卿思瞧着菜色直流口水,心血来潮的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对着云清晃了晃:“要不要来个借酒浇愁?喝点?”
在孙予飞的面前,云清一直收敛着自己,平日里循规蹈矩,更不敢沾惹酒类的东西,今天突然就很想尝一尝这酒到底是什么滋味。
“好!”她痛快的答应。
两个好姐妹,边喝边聊,交换着彼此的秘密和心事,云清知道了柳卿思是家中的独女,原先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奈何竹马最后变成了野马,柳卿思一气之下离开了老家,来到了烟城打拼,父母本是不同意的,怕她一个小姑娘不谙世事,在外面出什么事,奈何架不住宝贝女儿的软磨硬泡外加绝食相逼,最终便放任了她的自由。
大概老天垂爱,来到烟城后的柳卿思过得还算平静,室内设计是她喜欢的工作,对职位的高低并不热衷,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吃饱喝足就足以。
而柳卿思从云清的口中,也了解到了她跟孙予飞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开心的,不开心的,云清都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仿佛这么多年来压抑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倾诉的对象,恨不得将心中的苦水全盘的倒出。
柳卿思发现,云清在讲她跟孙予飞的种种过往的时候,眼神中无不透着爱和不舍,她对孙予飞的爱远远大于孙予飞对她的,她舍不得提出这分手二字。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难舍下的,偏偏到最后越不得不舍下。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直到冰箱里的啤酒被搬空,桌上的空酒瓶躺得乱七八糟,时哭时笑的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