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图勒爷爷和忽都大叔应该早就带着所有人转移了吧?”赵诚躺在人群中,这么想。
他的计划很简单,只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跳进一侧的那条河,逃跑计划就算完成大半了,可是怎么才能不让人发现呢?赵诚暗叫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佳,这些亡命之徒按照草原上的惯例,以那位古儿汗为中心,形成向心圆的形式,按这种方式驻扎,敌人和异己不能轻易地冲进来,蒙古人称这叫“古列延”。赵诚正处于这个圆形营地的核心区域,两人大汉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动弹不得,他必须得从营地的中心地带,穿过一圈又一圈的大汉才行。
营地的外围,有放哨地武士来回逡巡着。更可恨的是,左边那位睡的死沉沉的大汉,将大腿压在自己的肚子上,嘴里还咕噜地呓语着,让赵诚的耳朵不堪重负。
赵诚小心地将大汉那条粗壮的腿移开,小心地趴在地面,转动着脑袋观察了一下四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他正要站起身,一声暴喝险些让他魂飞魄散。
“小子,想找死吗?”喝斥的是一位大汉。这一嗓子几乎惊醒了所有人,有人下意识地拨出了弯刀,这也许是长期刀口舔血的生活而养成的习惯——刀就放在身侧最容易摸到的地方。
那位古儿汗也立刻醒来,惊恐万状,声音中带着颤音:“发生了什么事情,蒙古人打过来了吗?”
“报告古儿汗,是这个汉人小子想逃跑!”大汉报告道。
“原来如此!”古儿汗放下了心来,看来他并不像他白天发表的演说中所表现出的那样勇敢,他似乎对自己流露出来的胆怯的表现也很不满意,狠狠地踢了赵诚一脚,将他揣倒在地,掩饰自己色厉内荏的本质。
“想逃跑?看来我是应该将你的头颅割下,我很想知道汉人的脑袋跟蒙古人有什么不同!”古儿汗恶狠狠地说道。
“尊敬的古儿汗,我怎么会逃跑呢?在这样的夜晚,我走不出多远就会被野兽给吃了。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撒尿而已。”赵诚倒在地上,抚着被踢痛的地方,解释道,“我从小经常尿床,我母亲常常在半夜将我叫醒。所以次数多了,我就形成了一个习惯,一到半夜就要起床夜尿!我可不想把您过夜的地方弄脏,只是惊扰了这位大叔,让古儿汗误会了!”
赵诚的解释,还算合理,有人痛骂道:“妈的,扰了老子的好梦,我刚梦到一个美女,正求着要嫁给我!”
此人冲过了给赵诚补了一脚,赵诚大声呼痛,其实并没有那么痛。众人大笑,纷纷笑骂这位做着春梦的人无耻,尽做这样的好梦,这倒是冲淡了现场紧张的气氛。人们将弯刀送进刀鞘,又躺下继续睡觉,一个汉人少年不足为惧。
“原来如此!”古儿汗手指着发现赵诚想逃跑的那位大汉道,“你押着他去一旁撒尿,他要是想跑,尽管用箭射死他!”
赵诚心中狂喜,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便径直向河边走去。那位大汉一边持着弓箭跟在后面,嘴里一边不停地痛骂赵诚多事。
赵诚辨了一下方位,朝着河边走去,他傍晚时就发现那里是河流的一个拐弯处,水流颇急。
“就在此处,快脱裤子,你还要跑到天边撒尿不成?”大汉在身后不耐烦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