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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末将赴中兴府拜见国王,国王温言嘉许,平易近人,至今仍令在下念念不忘。”郝和尚拔都道,“只是末将这此年既要管军,又要管民,心力憔悴,真想辞官归隐了。”

宋平瞄了一眼他,脸上带着笑意:“郝元帅比宋某年纪要小得多,就有了归隐之心。这不是在骂宋某尸位素餐贪念权势吗?”

宋平一语双关。他的胸甲上镶着三颗黄金打造的金星,这表明他是上将军。

“不敢、不敢!”郝和尚拔都连忙撇清道,“郝某只是一直留心河东之政情,深感掌军之人,要是又掌民政,不亚于一心两用。原本我太原府比河中府要富庶,即使比起平阳府也只高不低,只是这两年看来,我太原府与河东行省相比,相差甚远了。”

宋平又瞄了他一眼,不知他这话有多少真心话。

“吾王圣明。”田雄却是事不关己,“我大秦国文贤武勇,上下一心,百姓皆服。河东有此兴旺发达,百业俱兴,民间殷实,也不令人奇怪。只是在下自归附吾王以来,还未立尺寸之功,倘若吾王将来要兴兵讨伐,田某希望能当一先锋小卒,宋兄若是看得起在下,还望在吾王面前多多进言。”

“田元帅的英名,宋某常听人谈起。”宋平开玩笑道,“只是田元帅要抢着当先锋,我等岂有立功机会?”

他身后河东军诸将校们也都起哄了起来:“宋元帅此话说得好,这立功的机会应该大家轮流。”

正说话间,一匹飞骑驰来,雪地里湿滑无比,那骏马长嘶一声,发生悦耳的叫声,前蹄高高地抬起。就在众人担心骑者要摔下来时,那马背上的白衣骑者双手紧握缰绳,双腿牢牢地夹在马腹两边,上半身纹丝不动,如同粘在马背上一般。又十余骑狂奔而来,战马喷着白气。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白衣骑者还未等马停稳,纵身从高高的马背翻身跳下。

“好身手!”

“诸位将军稍等,我父王即刻就到!”原来那白衣者却是个少年人,正是秦王之子赵松,说话间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众人这才看清他稚嫩的面孔。

宋平对赵松并不熟悉,可是从赵松的口吻之中,他当然听出来者是谁,不敢怠慢,正要上前参拜,赵松却摆了摆道:

“这位怕就是河东军帅宋将军了?你甲胄在身,不必行礼!”

十二岁的赵松努力摆出一副稳重和大度的样子,令人惊奇,宋平却是从他的身上看到秦王的影子来,不仅是相貌,更是神态,心知赵松这是在模仿他的父王。赵松可不想忤在人群面前,他瞧见太原都总管耶律巨也在人群当中,欣喜地高呼道:

“耶律大哥的这身衣甲真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