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伦的声音非常平静,“你口中的人之道,以及那因果循环……由我来亲手斩断。”
史子渺慌忙地站起身,但紧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颓然瘫坐在了台阶上:“没有用的,你虽然很厉害,但这里面牵涉太广并非人力所能改变,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可我偏要勉强。”她锁好了藏经阁的门,然后将钥匙放在了史子渺的手中:“不论这个国家,还是那孩子,对我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我不能什么也不做,任凭他们毁在一群野心家手中。”
“可是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我会为他扫清道路,守护这个国家。”
雪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着院子外走去,只给史子渺留下了一个背影。
史子渺呆呆地望着远方,“唉,洛阳的天,要变了……”
……
大将军何进死了,他的手下将官们愤怒不已,于是带兵冲进了皇宫内,将皇宫内的宦官尽数诛灭。
猖獗近百年的宦官集团,在这场斗争之中遂告复灭。
雪伦站在高处,看了一眼血流成河的皇宫,然后转身离去……外戚势力与宦官势力两败俱伤,她的第一阶段目标已然达成。
“真实的谎言”是有局限的。
如果强行扭转太多因果,比如让明显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强行发生,或者对人心智的扭曲太过头,都会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就像当初母亲的复活,还有罗马城的那场大火一样。
所以雪伦这次使用“真实的谎言”非常谨慎,她仅仅是在关键的节点,扭曲了这些人的一个念头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大开大合的操作。她通过精密的布局,激化了宦官集团和外戚集团之间的矛盾,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斗个两败俱伤就行了。
如此一来,挡在刘辩面前的两座大山,便轻而易举地被清理掉了。
雪伦要做的就只是保护好刘辨,等到这场灾难过后,再帮助他重新恢复权威就可以了。她相信只要自己在刘辩的身边,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算什么难事。
身后的皇宫,燃起了大火。
刘辩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向正骑马带着他逃离皇宫的雪伦问道:“都结束了吗?”
“不,还没有结束。”雪伦策马疾驰,迎着风说道,“你还要重掌大权,然后像你的祖先一样励精图治,让这个国家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刘辩看起来有些不自信:“我……能做得到吗?”
雪伦非常笃定地点了点头,“一定能做到的,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帮你做到。”
这位少年皇帝的情绪突然兴奋了起来:“真的吗!?你不走了吗?你愿意进宫辅佐我吗?”
雪伦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真的……”
他们来到了北邙山,此时大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刘辩抬起头看向雪伦:“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些人会不会……”
“别担心,有我在。”雪伦暂时还没有想到接下来该去哪,但她还是安慰自己马后的这个孩子道,“而且最危险的阶段已经渡过了,现在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雪伦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一阵破空之声从左耳传来。
她下意识地拔剑出鞘格挡,然而那飞行而来的东西却在空中划过了一个不符合物理学弧度,从另一个角度袭击向了雪伦的脖颈。
当她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摔到了地上。
她最后的看到的东西,是骑在马上的无头尸体,以及被喷了一脸血被吓得惨叫的刘辩。
——哦,那是我的身体啊。
怀着这样的想法,雪伦的头颅滚落悬崖,落入了涛涛大河之中。
河岸上,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队来到了刘辩的面前,一个身宽体胖的将军下马行礼。
“臣,董卓,恭迎陛下。”
董卓的身后,一名女子将悬浮在空中的飞剑收入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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