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猛地睁开眼，便见浴池被狠狠地凿开一个洞，温热的药液瞬间流走，他当即站在洞的位置，试图堵上那个缺口。

然而他堵的速度，又岂能抵过九暮离愤怒之下砸浴池的速度？一个个大洞接连出现，原本禁锢在浴池中的水瞬间朝四面八方涌去。

除了水湍急流过的声音，清沐殿内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秦政面色冷厉得吓人，一双冰冷的眼眸里，闪动着足以止小儿夜啼的森然。那一瞬间，九暮离只觉得脖子一凉，浑身汗毛倒竖。

“明知道我等不及了，还要这样做，你是真的如她所说一般，不怀好意吗？”

秦政缓缓低下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她。

九暮离试图逃开他的注视，却被他一把捏住了下巴，他强迫着她对视。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足以焚尽世间一切的怒火。

她突然有一丝后悔。早知如此，就让他浑身玄脉堵塞而死好了！

秦政见她不答，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你又不说话。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吗？你说要我信任你，可我怎么才能信任你，信任一个来历不明，一夜之间从废物变身天才，甚至还怀了我孩子的女人。”

九暮离如遭雷击，仿佛当头一棒打在她头上，让她几乎浑身一震。

原来不是他不信任她，而是她没有给出足够令人信任的理由吗？

她张了张唇试图解释，却觉得口中一片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

秦政婆娑着她雪白尖细的下颌，略有些粗砺的指尖划过她柔软的肌肤，换来她的一阵战栗。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这一刻，他眼里完全忽视了南宫雪姬的存在。

一双眼眸因为愤怒而变得猩红，遍布血丝的眼看上去红得可怕，他直直地望着九暮离，似乎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他再也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