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胤禩醒的时候他正同身旁的人低声吩咐着什么,一听到胤禩的话他仿佛被雷劈了一下似的,立时扭过身来。
“老八!你可醒了!李济快去传太医来!”
这几年惠宁的身子不好,府里头的琐碎事情大多需吕联荣在外头打点,这出门巡幸一去便是数月,胤禩便从他带的年轻小子里头择了个伶俐的李济留在身边。只是李济虽伶俐聪明,却是头一回见着这种阵仗,胤禩昏迷的时候他便在一旁不住的落眼泪,待胤禩醒了,连擦一把也顾不上,飞一般向外便跑边喊,“太医,太医!八爷醒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胤禛见他说这几个字时脸色白的一丝血气都无,心里疼的像火煎一般,连忙道:“你先别说话,现在醒过来就好,太医这就到。”
虽然身上疼的厉害,胤禩还是勉力笑笑,轻轻点了点头。
进来的是太医院的院判孟广泰,同他一起进来的除了几名小吏之外,还有一抹明黄的身影,大步流星的朝床边迈来。
“皇阿玛……”胤禩皱着眉却无奈何撑不起身来,康熙一把制止道:“好生躺着,孟太医,快给八贝勒诊治。”
孟广泰是太医院中的老资格了,医术沉稳,眼下虽是贝勒爷让刺客给伤了,他也还不至于慌了阵脚。把了脉相之后又道了声‘恕罪’,便解开胤禩的衣襟看了看胸口的伤,孟广泰的脸色有几分难看。
“贝勒爷在呼吸吐气之时,胸前可觉疼痛?”
胤禩无力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孟广泰又细细的看了看胤禩的右手,问道:“贝勒爷可能攥起拳头?”
手上的伤像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细针一样插在骨头上,稍稍一动便觉得疼痛异常,胤禩只轻轻向回收了下手指,便已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孟广泰命人取了参片给胤禩含着,又将手臂上换了次药,便要退下去开药写脉案。只是他刚走出门口,便被康熙叫了下来。
“怎么样?胤禩这伤可厉害?”
孟广泰垂首恭敬道:“回万岁爷的话,八贝勒胸口的伤处是内损,刺客那一下踢得重了,恐怕伤着了肺腑。但幸好贝勒爷根基好,如今就是用蒲黄散和炙甘草汤每日调养便可。手臂上头的,贝勒爷的右手本就有旧伤,当年落下的根如今还没好利索,现在这一剑又刺到了那儿……这……”
康熙见他颇有些支吾,面色一沉,“你只管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