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胤禩抬头瞟了他一眼,含笑道,“若是你遇上呢?”
“那就更加不许了。”胤禛正色道,“你这三番几次的受伤,早就让我担足了心,若是想让我多活几年,你就给我好好保重自己,这个能应允我么?”
胤禩难得见他这样一派正色同自己说这些,又想想他这几日的焦虑模样,不由心里一酸,轻轻点了点头道:“好,我记下了。”顿了顿又低低的说了一句,“只是,你也要如此才好。”
“那是自然,我还要陪你看遍云南塞外,必定长命百岁的守着你。”胤禛笑意中有几分温存,“你忘了么?我同你说过,往后还有那么长的一段岁月,四哥都陪着你走。”
这一番话,说的竟有几分私定终身互诉衷肠的意味。胤禩面上虽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却不是不感动的,就连创口仿佛都没那么疼了。
“孟大人,这药也换了许久,怎么仍是不见起色呢?”
刚替胤禩换下药的孟广泰正在外间收拾,耳边突然传来胤禛的问话,孟广泰心里一惊,连忙道:“回四贝勒爷,八贝勒的伤损了筋骨,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确实不能急于一时的。”
如今天气越发冷了,内屋和外间当中挂了厚厚的帷帐挡风,声音也隔的极好。胤禛皱着眉头同孟广泰低声道:“孟大人,你同我交个底,我八弟这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人人都知四贝勒和八贝勒手足情深非旁人可比,孟广泰见胤禛如此问着,心里想也不好再隐瞒下去,便低声道:“八贝勒这手,现下确实还瞧不出来,再过个十天左右,若是能握住筷子了,那便是无甚大碍了,只要往后不操持重物即可。只是若握不住……”
胤禛见孟广泰面有难色,心里一沉,缓缓道:“孟大人但说无妨。”
“若是握不住,那恐怕日后也没有指望了,只能当是去了只手吧。”
什么?!胤禛只觉得胸中的气息一瞬都要被抽尽了,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害怕,极力平复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却仍是有些发颤,“孟大人,八弟才华横溢,一心为国为民,他才十九啊!你说什么也要保住他的手啊。”
孟广泰面带顾虑,低声道:“微臣定当竭尽所能,只是此事,也只得尽人事听天命了。”
“在看什么?”
胤禩靠在床柱上,用左手捧着一卷书细细的读着,听到来人的声音,头也不抬的笑道:“仍是容斋随笔,这书上头的趣事很多,打发时间实在是不错。”
“你若想看书,怎么不告诉我?偏赶着我出去这点功夫看,多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