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眼见胤祯已然乱了阵脚,恰是时候的从怀中取出康熙驾崩之前命人放在乾清宫匾额之后的另一份遗诏,朗声道,“隆科多奉大行皇帝遗命,向十四皇子宣读传位诏书。”说罢他便展开遗诏,高声宣读,“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在朕身后,必能继承大统。着传位于四子胤禛。钦此。康熙五十年正月。”
胤祯面上的血色迅速褪了下去,嘴唇微微发颤的嗫嚅道:“不可能……不可能!皇阿玛不会这样对我……不会的……不会!”
他少年得意,驰骋沙场数载,一心以为康熙属意于他,谁料到最后这位父皇留给他的,竟是这样一份诏书。
往后胤禛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新君,而他却仅能是那落败的无用蝼蚁。
这让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一字之差,却注定了往后的终身之差。
这一切,竟如此快就结束了。
胤祯此刻再没有了反击的心思,康熙这白纸黑字的遗诏,已经彻彻底底敲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份念想。
胤禩望着他青白交接的灰败神色,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侧身同成文运吩咐道,“来人,送十四爷入宫。”
至此,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真的落下了帷幕。
第96章 我寄愁心与明月
康熙五十年正月,胤禛登基,改年号为雍正,尊大行皇帝谥号为“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功德大成仁皇帝”。
胤祯那日入宫之后,便再未出宫,胤禛云其“思弟心切”,将胤祯留在了撷芳殿中。
只是朝野众人心知肚明,胤禛初初登基,唯恐出现一丝纰漏,与其说是“留”,倒不如说是“囚”。
皇帝的登记事宜固然是极为繁琐,然而更加劳心费力的却还是大行皇帝的大殓。待到大殓之后,梓宫便停放在乾清宫中。诸亲王、贝勒等人俱要回府斋戒,二十七之内需摘冠缨、服素缟,月余之内不得嫁娶,四十九日内不得屠宰,百日之内不得作乐。
这样日日折腾下来,纵是两人整日碰面,却当真是连话也难说上一句。胤禩每日忙的昏天黑地,回到府中却还要同胤祥再商议军机,便是铁打的人,也多少有些扛不住了。
“八哥,我瞧着你脸色不好,要不咱们今儿个先说到此处,你也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