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赵国王都之中那么多得罪过他的人,他不在乎血洗一次邯郸。
皱着眉头出去的燕执对外面等候命令的士兵说了一句将方才捉到的人砍了祭旗,然后抱着陌刀靠在不远处的旗杆上想着什么。
相见的人没有见到,却直接被动作粗鲁的士兵压着朝营门处走,特意收拾了一番出来的韩仓大惊失色,挣扎着就要逃脱,“你们干什么?知道我的身份吗?我要见秦王!”
然而,一个养尊处优从来没有练过武的人,怎么可能是从生死中走出来的士兵对手,就算他挣扎的再厉害,也依旧没能从铁钳一样的手中挣脱。
而他口口声声说的要见秦王就更没有人搭理了,王上亲自下令将这人砍了祭旗,还长着见王上,去地底下等着和他们家赵王团聚吧。
惊恐的被缚了双手踢倒在地上,看着夜色下闪着寒光的斧子,韩仓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连秦王的面都没见到就落得个如此下场。
就算不喜欢男人,就算要死,好歹给他个理由啊!
看着韩仓血溅当场,燕执没什么反应,只是抱着怀里的刀接着沉思。
这韩仓莫名其妙从邯郸城中出来,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降书已经由郭开送了过来,他又趁着夜色出城,若不是巡逻的兄弟眼神好看到了,这人怕是已经跑出了邯郸地界。
至于那身为赵王近侍有事向秦王禀报,假的可能居大,嬴政不会一言不合就要人脑袋,倒是他刚才没想到这一点,差点儿就上了那人的当。
这年头,一张嘴能有多大的用处他再清楚不过了。
感觉自己把嬴政生气的原因给揪出来了,燕执松了一口气,扛着刀就准备回去睡觉了,今天晚上郭开送来了降书,明日一早便是他们进入邯郸的时候了。
打了那么多年仗,他还从来没打的这么轻松过,除了在井陉关口受到点阻碍,其余将近有一半的城池都是主动打开了城门,他们轻轻松松便北上到了邯郸。
都说李牧一个人撑起了赵国十几年的寿命,这话果然没说错,一个长城是死物尚能抵挡外敌,这活的长城直接被赵迁给气走了,这赵王当的真是知趣儿。
扛着刀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看着在旁边的火堆上烤着鸽子的李信,燕执摸了摸嘴角,果断放下刀盾坐在了旁边。
“方才在帐中,你和王上说了什么?”虽然是问着问题,这人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明显被养的很好的肥鸽子,半分也没有分给旁边要回答问题的人。
缓过来之后再次恢复了原样的李信往旁边挪了挪,确定了这人伸手够不到自己的鸽子之后才慢悠悠反问道,“刚才被斩了祭旗的那个,知道是谁吗?”
“知道。”燕执点了点头,他手底下的人带回来的,又是他亲自看着处斩的,来历自然是清楚的,“此人名韩仓,自称赵王近侍,我方才问过了,邯郸城中的确有这么个人。”
“那你可知,这个近侍又近到各种地步?”朝着燕执做了个奇怪的表情,李信翻了翻手中的鸽子又问了一句。
“还能是各种近侍?”不明所以的捏了捏下巴,燕执想了一会儿,脸上忽然带了些错愕。
按他最初的想法,这近侍应该就是和赵高在嬴政身边的地位差不多,不过李信这么说,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