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块杂色布,这种布料是乡下人最喜欢穿的颜色,耐脏布料还厚实,刘洪记得刚才看到李彪身上穿着的裤子,就是这种料子。
再看看地上的小坑,握着那块布的人,自认为他全部都了解了。
肯定是李彪知道他要过来,所以提前将这些白骨藏了起来。
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将马停在这个位置,还不小心将他藏起来的白骨挖了出来。
一个身心多疑的人,有时候只要给他一个想象的空间,很多事情他就会自动脑补出一个完美没有漏洞的阴谋。
陈炜带着兔妖,藏在距离木屋不到五十米的草地里,趴在冰冷的泥土上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木屋。
李彪在刘洪的指挥下,已经进入了木屋,现在就看另一头刘洪发现了那些骨头之后,将会做出什么。
他的等待没有太久,刘洪很快回来了,气势冲冲赶来的人双手是空的,没拿骨头也没拿武器。
趴在地上的小和尚亲眼看着对方走进了木屋后,飞快爬起往那匹马的方向跑过去。
陈炜跑到那里第一件事情就是解开拴马的绳子,然后抱住这只记吃不记打的马匹脑袋。
“朋友,给你再蹭最后一次佛光,一会你自由了,你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往哪里去都行,如果你不走我就踢你屁股。”
被他抱着脑袋的马匹,用那双大眼睛蒲扇蒲扇的带着灵性看了他一眼后,嚼着嘴里的草料,对着他的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头也不回的踩着四只蹄子冲着远处头也不回的跑了。
陈炜目送对方离开后,也开始掉转方向,准备回金山寺。
眉娘看完对方这一系列的操作,满头雾水。
“没了?就这?你不对那两个人下手吗?”
“我是和尚,不杀生的。”陈炜揉了揉它的脑袋,打了一个哈欠。
这辈子第一次熬夜,还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此刻忙完了要做的事情,整个人一下子困的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
“那你做的这些,如果他们不上当的话,那不就是白做了。”
抱着它走路的小和尚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狡猾;“你不是人类不会理解的,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存在,尤其是做了坏事的人,那刘洪假冒别人的身份八年,只要他一天不死,这件事情就一天都会是他头上悬着的一把刀。”
这把刀,八年的时间变得模糊,变得迟钝。
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将这把刀重新取下来,磨锋利了,再挂到刘洪的头上。
让他时刻如惊弓之鸟,时刻警惕身边所有的人,警惕那把刀被谁握住挥下。
李彪是第一个会握住这把刀的人,所以刘洪才会第一时间来解决他的威胁。
甚至不管威胁是真还是假,只要知道这把刀存在的人,对刘洪而言,就是威胁,这就足够他动手。
走了一夜山路的人,困的连将它送回藏经阁的力气都没了,随便将它放在凳子上,就脱了外衣上了床。
一觉无梦,陈炜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有点挤的慌。
抬头望上看去,一只睡的四脚朝天的兔子横在他的枕头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陈炜都没管山下的事情。
直到第五天,他让眉娘拿着他的私房钱下山,“你去街上找几名讲书的老先生,去请他们讲这件事情。”
陈炜将自己写出来的纸条塞进它的手心里:“剩余的钱给你买零嘴吃,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蹭佛光。”
眉娘不认识字,拿着那些纸条下了山,她变成人身在几个大的酒楼茶楼里各自转了一圈后,就将那些纸条一一送了出去,还给每一个说书人三两银子。
送出最后一份纸条的兔子精,从酒楼里出来瞧见路边那颗红彤彤的糖葫芦时,眼前一亮,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