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涌夫人勾住一旁的树枝,踢了几脚询问树下那蓝脸的和尚。
坐在地上的沙僧一动不动的双手抱胸,降魔杖放在膝上,仿若未闻。
“你这么关心你的师父的性命,他刚醒发现自己的心爱徒弟不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孤单寂寞冷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你没真心当他是师父,一点都不关心他,这对你们师徒的感情可是大忌。”
盘腿打坐的和尚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管她怎么说就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树下看守着她。
等陈炜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时,就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挂在院子里的榕树下,手腕上绑着两根绳子连接着大树。
红薯干似的,被风吹着摇来摇去,不时那红薯干的身影还勾着脚尖踢一脚沙僧的脑袋。
“喂!”
陈炜走到树下,仰头看着挂在上面的妖怪。
地涌夫人刚被树下的和尚气的一头怒火,听到有人叫她气呼呼的瞪向来人:“喊什么喊!没看我正在忙!”
“好吧,让你继续忙。”
陈炜将地上的沙僧拉到一旁,拍打干净他身上落下来的脚印:“下次别光坐在那里被人打,要看守着她也可以坐远一些,难道你觉得自己打不过她吗?”
“打的过。”沙僧捞起地上的降魔杖,很肯定的回答。
“那就是了,我已经身体好了,她既然喜欢吊着就让她多吊几天,敢跑就让你大师兄去抓她回来,再不济还有你二师兄呢。”
陈炜将他拉进房间,看他一张脸蓝中带灰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直接叫丁末去厨房准备好四人份的食物,又将一直守在破庙里的悟能叫进来。
师徒四人准备一起吃一顿饭,他也好让三个徒弟放下悬挂了几天的心。
悟能在外面的破庙里已经抓了三天三夜的强盗劫匪,从凡人衙门那里换来的馒头多的都快能够堆成小山。
他每天每顿只吃一个,剩余的都被他收集起来,想着万一师父真的不行了,这些馒头就是他回家路上的干粮。
这一日将山里藏匿的最后几名劫匪送进大牢内的悟能,刚扛着自己的九齿钉耙回到破庙,就看到站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动的惠灯小和尚。
“小孩,你站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我师父又出了什么事情?”
悟能刚走到对方跟前。
惠灯抬头,瞧见是他后眼前一亮,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后门的寺庙里拖:“长老快跟我走,你师父正在里头叫你呢!”
悟能一听师父找他,急忙丢掉手里的九齿钉耙,哭嚎着往内跑。
“师父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你去了之后俺老猪可怎么跟菩萨交代啊!我都说了那猴子不靠谱早让他去太上老君那里取药,他非说这是你的劫难,现在你命归黄土俺老猪也只能收拾收拾行李回高老庄去了。”
惠灯还没来得及说法师请你过去吃饭,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位长老甩脱了自己的手,直接冲向那扇才重装了三天的木门。
早就倒塌了半截的墙壁,也被那位悟能长老一胳膊肘撞塌,身子直接穿过那道他亲手打造出来的木门上。
带着门一路狂奔顺着台阶往上,悟能冲着寺庙里佛光最浓郁的地方跑了过去。
到达客房院门口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前行一边哭嚎。
“那个该死的弼马温,拿着一根不短不长的金箍棒,曾经在花果山里自封为王,又往那天堂大闹的惊天动地,说什么齐天大圣孙悟空,你连咱师父一条凡人的命都救不了,到底是哪个敢起的心,哪个判官敢出票,又是那个鬼使来勾魂,让我俺老猪知道了,一钉耙打入幽冥,捉住十代阎王,一个个抽了他的筋!”
客房内,陈炜端着热茶听着门外的哭嚎声,再对上极乐和尚那打趣的眼神,只能尴尬的放下茶碗:“悟空你去将他叫进来,再哭下去为师还没死都要被他的眼泪淹死了。”
门外一路跪行爬进来的悟能,嚎啕大哭中就看到那只弼马温一脸嫌弃的走到他跟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起来,师父还好好坐在里头呢,叫你进来吃饭的,你在这里哭嚎个屁。”
悟空听着那震天响的哭声,恨不得一棒子打在他脑袋上,让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