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
“谢随!”
全场都在叫嚣他的名字,他是战无不胜的代名词。
谢随下场的时候,步履已经有些虚浮了,丛喻舟和蒋仲宁连忙跑过来扶他休息,拍着他的脸让他回过神来。
“今晚多少?”谢随偏头问丛喻舟。
丛喻舟刚刚去经理办公室领了奖金,放进了谢随的书包里:“一场一万,五万。”
谢随点了点头,疲劳的肌肉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拉扯着都是一阵生疼。
“随哥,我听说上一个打了车轮战的男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以后咱可不能再玩这种局了,这他妈要钱不要命啊!”
谢随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你懂个屁。”
“我当然懂,钱谁不喜欢,关键咱也得有命花不是。”
谢随指头划过厚厚的一沓红票子,票子上也沾了他指头的血迹。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女孩坐在聚光灯下,闭眼拉琴的样子,她美得不可方物,宛如圣洁的小公主,与他所在的血腥与肮脏的世界截然不同
他站在淤泥中仰望于她,并且发了疯一样渴望要她。
这些沾满鲜血的钱,是他所有的底气。
寂白和闺密们在私房菜吃了晚饭,又逛了街,心情非常不错。
“白白,我对你真的是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的琴技这么好。”殷夏夏很不可置信地说:“我记得暑假你来我家练琴,那会儿拉大提琴就跟弹棉花似的,这短短几个月,进展神速啊!”
“不仅如此,今天还让寂绯绯出了丑,真是痛快!”
“寂绯绯那是自作孽不可活,跟咱们白白可没关系,谁让她舞艺不佳呢。”
寂白没有说话,其实闺密们分析得都很正确,寂绯绯的确是自作孽,一则她因为不甘心,非要穿着那条不合身材的礼裙,二则她在灯光上动了手脚,只想一个人出风头,这是她今天晚上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回想上一世的今晚,她被姐姐算计,演出全程没有露脸,这会儿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伤心难过,而寂绯绯装好人走到她而房间里,安慰她,告诉她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自己身患疾病,这就是不公平的,因此健康的她必须要让着她,父母的亲情,同学的友情,所有的荣耀和奖励,都应该属于身患疾病的她
那个时候的寂白,还真的信了寂绯绯的胡扯,觉得姐姐真的好可怜,所以她宁愿让着她。
这也是后来她丧失健康的原因,那点伪善的姐妹情谊和她不值钱的同情心,让她被寂绯绯吸干了血。
寂白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陷入了沉思,这一切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寂绯绯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哎,是他们。”
“真是冤家路窄,又遇到了。”
女孩们停下了脚步,聚在一起像小鸽子般嘀嘀咕咕,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寂白抬头便望见了丛喻舟他们,他们几个斜倚在马路护栏边抽烟,周围路人经过,见到这群不良少年都要绕道走。
寂白看见谢随眼角有淤青,嘴皮的位置好像还结了不明显的血痂。
他又打架了。
当然,谢随也看见了寂白,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外套,搭配学生样式的牛仔裤,看上去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中学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随只要一看到她,就会觉得燥,像盛夏里雷雨来临之前的燥闷,有一股子热力在身体里东突西撞,不知如何纾解。
他本能地就想硬。
女孩们商量着换了另外一条路走,不要去招惹这帮男孩。
蒋仲宁拍了拍谢随的肩膀:“看吧,那种富家女,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管赚再多钱,她们打心眼里就瞧不上咱。”
谢随望着寂白远去的背影,内勾外翘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透出一丝戾气。
寂白走了两步,看到旁边有一家灯火通明的连锁药店,她对朋友附耳说了几句,便走进了药店,买了一盒创可贴。
就在谢随跳下栏杆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女孩糯糯的声音——
“谢随,你等一下。”
谢随回头,只见女孩将一盒创可贴递到他的手边:“你流血了。”
她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位置。
谢随看着她那双清澈无害的眼睛,心底划过丝丝甜意,宛如干涸的泥缝里冒出清甜的甘泉。
他淡淡道:“老子不用那玩意儿,太丑了。”
寂白却固执地说:“不好好处理伤口,可能会破相。”
毕竟是伤在脸上,他容颜英俊,破相了真的很可惜。
谢随他俯下身与她平视,嘴角扯出一抹危险的笑意——
“我破相了,你心疼?”
“”
她索性低头扯出一枚创可贴,撕开两边的胶纸,递给谢随:“还是贴一个吧。”
谢随闭上了眼睛。
寂白不明所以,望了望丛喻舟。
丛喻舟笑说:“随哥都弯下腰了,还不懂吗,帮他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