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事,若是都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知是会太无聊,还是会天下太平?”
林幽篁不笑了,神情聊赖淡漠,不知是叹是嘲?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以——死人谷渡恶君的名字行走吧。”
妙观山没有异议,只紧紧盯着顾矜霄说:“什么时候可以救我哥哥?”
“急什么,等下我会让人把名单送来,你只要杀掉上面十个人,顾兄自然就可以放心为你兄长施为。”说话的自然还是林幽篁,“毕竟,就是大夫医病,也是要一点时间确诊的。”
而妙观山,也需要时间证明,证明他自己值得这份价值,也证明他对死人谷的衷心。
顾矜霄的目光从那青年和尚的活尸身上移开,什么也没有说,和林幽篁一起步入那巨型棺材一样的黑色轿辇。
妙观山便看着,那四面笼着黑纱的轿辇内,传出一声空灵的琴音。
余音回荡,那停在崖边的轿辇便凭空抬起,直直的调转了方向,朝着山峦大河对岸的山野飞走。
轿辇内,林幽篁向后望去,隔着黑色的纱幔看着远去的山寺。
很快,他回转过来。
“真是无趣。”林幽篁漠然地说,“希望他的武功,别像他做人那么无聊。”
顾矜霄依旧下着来时的那盘旧棋,垂眸轻声说:“你方才说错了。世间的恩怨不平,不是因为好人早死,恶人长命。而是因为,见了几件悲惨荒诞之事,就自以为发现世间真理。然后,改弦易张,妄断天命。”
一枚黑子落下,直掠白棋腹地,打破胶着的对峙。
林幽篁倾身,一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肩上,越过他身侧,自行落下一子。
之后也没有收回手,就这么靠着顾矜霄,眉宇又渐渐带出一点愉快艳丽的笑意。
“不错,最可悲可怜,就是这种一无所有之人,见了几件无道之事,就学人行恶。一旦遭遇什么祸事,便推给天意报应。转而妄图用积德行善,去明码交易逃脱罪罚。坏也坏得可笑。好又好得功利。自然上不得九天,下不得地狱,只配为人所驱使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