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说,钟磬也已经止步。
就在钟磬试图过来的那一瞬,比钟磬更快的,是林照月手中的麒麟刀。
那霜华一绽的刀锋折射的光,仿佛有一头火红的麒麟之影穿梭而过,摄魂夺魄。
此刻,这刀尖深入棺椁,正对着棺中之人的颈侧要害。而持刀的人不知是自负还是不在意,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似乎完全不在乎,差之毫厘,便会杀死棺中之人。
钟磬牙关紧咬,目光凌厉地看着林照月,鼻翼、唇角、眉梢透着狠戾,全是压抑不住的杀意。
他清冷的声音一经发出,便沙哑不稳,又轻又冷又狠:“林照月,你敢!”
林照月的脸上却没有丝毫阴翳,比任何时候都清贵温雅,高洁无暇。
他轻轻挑眉,抿唇微笑,温柔地说:“我为什么不敢?”
说着,那刀尖便轻轻陷下去,颈侧那缕垂散的秀发,一碰到刀锋便断开。刀锋挨着玉一样莹润无暇的肌肤,便是一道白痕,再多毫末,必要沁出血珠子了。
魔魅的视力极佳,便是那样昏暗的墓室,相隔三十尺外,钟磬都看得一清二楚。
钟磬的瞳仁微微一颤,连额角淡青色的血管都微微一跳,但他整个人却像被施咒变成的石头人,僵冷得一动不动。
只有喉结,隐忍地滚动。
可是,即便他这么配合了,林照月的刀锋都没有往回收分毫。
“为什么?这是顾相知,你不是喜欢她吗?你把她放到自己身边,为她挡住所有窥探的目光,却喜欢到连多看一眼都不敢,你忘了吗?”
林照月冷静地看着他,神情没有分毫动容,甚至还笑了一下。只是笑容随后落幕,连一点微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他的眼中也清透幽冷,如一泓夜下的泉水。
波光清润,空明冷寂。
明显得,连钟磬都察觉到了。可是他的手还是很稳,刀锋仍旧紧贴着那要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