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也有自己该做的选择。他既是江湖之人,也是庙堂贵胄,眼下这点风波,还不是他的劫,若是今次闯不过去,下一次的劫,又要如何渡?”鹤酒卿摇头,“我既不入局,自当观棋不语。”
顾矜霄看向远处,尾音极轻道:“我落子向来凶险,既然如此,就不客气了。”
鹤酒卿唇边笑容深远,叹息一般:“再凶险的手段,如何下得过人心?”
……
沐君侯最终并没有见到顾莫问,快要到灵隐寺的时候,有人自他身边擦肩而过,恍惚一阵淡淡荷香,他的手中便多了一张纸条。
上书:戌时三刻,紫荆茶楼。
再抬眼望去,只见人群中一角灰袍闪过。
紫荆茶楼极为有名,不仅仅是茶楼烹茶的茶娘手艺最好,最重要的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总有最新鲜最新奇的故事讲述。并且,都是当下大家最关心的大事。
沐君侯去的时候,茶楼里已经开讲了。
三教九流齐聚,有身份的在楼上雅间,屏风一隔,互不干扰。喜欢热闹的,便坐在这大堂。
台上,说书先生还没上台,唯有唱曲的娘子拨着琵琶,唱着一曲吴侬软语的小调。
台下的茶客们轻声慢语讨论着白日临安城发生的事,说着各自的高见。
清幽的环境,甚至能听到远处酒楼里,书生学子宴会的高谈阔论。
啪,惊堂木一拍。
第一个说书先生上台了,将雪竹书院的事一一道来。妙语连珠,惟妙惟肖,辛辣讽刺,将这一波三折的反转,说得清楚明了。
沐君侯听着,从一开始的愤懑,到最后的沉重。他发现,这些人竟也没有断章取义,一切都是实情,但一切也都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