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鹤酒卿和顾矜霄会, 稍有道行的玄门之人也能做到。
比如, 玉门关手持鬼剑杀人之人, 就是用鬼剑方士之器自带的阴阳之力,才得以避开他们的追踪。
难就难在,顾相知的身体被隔绝,从外面一时找不到。而顾矜霄若是回到顾相知体内,却会被关住。封禁不能从内部打破,只能从外解开。
顾矜霄之所以明知顾相知在玉门关,却还要去长安和闽越旧都一趟,不是真的相信那是真的顾相知,他只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想做什么。
这也是,他之所以没有现身,当面质问月问情的原因。
月问情不过一枚棋子,甚至未必知晓幕后之人用意,实在不必过早打草惊蛇。
“阿天,他们是故意在引你入局。一开始鬼剑在玉门关,就是要引你来。可惜来的是相知小友,于是顾相知失踪。等你现身玉门关后,已经有无数消息在暗传,意在栽赃鬼剑杀人之事,幕后是你指使。接着,是现在的白衣教。”
鹤酒卿的脸上没有笑意,清冷从容的声音,超脱红尘,寡欲淡泊,难以想象曾经说出过那样情愫热切的妄语。
“你可想过,为什么截然不同的两地,身份地位不同的两人,却都是顾相知?因为你的弱点从未遮掩,全天下都知道。白衣教这件事,所图不小,你插手调查,反倒遂了他们的意。离他们的布局,更深入一步。”
“我知道。”
这是顾矜霄第二次说这三个字。
“今年闽越之地有大雪,来年开春若是再多些天灾人祸,这种教派必然有所行动。”顾矜霄淡淡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顾相知如果是白衣神女,旁人看来,指不定白帝城主就是背后的白衣教祭祀。”
这一步步引顾莫问入局,为得不过是一套漂亮的黑锅,并不难猜。
鹤酒卿微微怔然:“既然知道,何苦来哉?”
但凡是方士,大抵成也天地之势,败也天地之势。
顺势而为,是为入世观摩,少不得还能得些功德。若是不小心卷入势中,轻则受业果反噬折损修行,重则逆势而为,道毁命殒。
顾矜霄眸光沉静深远:“因为顺着他们的河流而下,看看会是什么结局,也很有趣。对方辛苦布局,发了战书,我若不接,岂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