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那小姑娘在下面的教坊里,遇到一个会些异术的人,一语道破天机。
那浑浑噩噩的姑娘被救治清醒,想起后院发生的事,立刻要去官府击鼓鸣怨。
可这案情未免太过荒诞不羁,只能说明,素衣突然恢复女扮男装后的脸,和小姑娘生得像极了。人有相似,拿这一点定罪未免牵强。
最后,那小姑娘以诬告定罪,受尽嘲讽,又是毁容之身,渐渐沉寂无声,不知死活。
而素衣经此一事,名声大噪。
钟磬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当时你就已经跟着他了?”
红雾人形沙哑含恨:“因为,我就是那个夏管事。当年冰天雪地,他带着妹妹孤苦无依,快要冻死街头。是我让人带他妹妹入教坊学舞。苏苏失踪后,我去吊唁看他,他跪在我面前含恨跟我说,苏苏是被人害死,他要回去复仇,是我信他,保他入教坊。”
钟磬支着额角,歪着头似是一派纯然无辜的好奇,眼底却凉薄冷酷。
“哦,所以他是遂你的意,为了报答你把你做成魂纸了吗?娘子过来坐,这故事好长的。”
说着,钟磬自己却主动走过去,拂袖摆出一个宽藤椅,自己躺上去不算,手指勾着顾相知袖子上飘逸的青带,一点一点拉近。
顾相知抱琴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眉间不生一丝波澜,眼中空无一物,一切红尘贪嗔痴恨,都是浮萍烟云,过耳不入。
袖子被轻摇,才垂眸看了一眼他。
便是坐到钟磬旁,顾相知也不会像这魔魅一样懒洋洋的半躺着。
毕竟,那人形红雾捧着那张恬淡温柔的脸,如同人脸蛇身的美女蛇,还沉浸在凄哀之中。
顾矜霄平静地说:“他的第一张魂纸,是他妹妹苏苏?”
“对!就是苏苏。什么报仇,根本就是他害死的苏苏!”
钟磬毫无意外,比起这个更好奇:“这么说你是看见他害人了,还力保他?你也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