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明白,郗超也清楚,如果能得九锡,心心念念的一切就在眼前!然而造化弄人,皇位近在咫尺,竟是要生生推开!
如果没有郗愔,桓温总能咬牙拼上一回。
奈何郗愔刺使盘踞京口,北府军战力不弱,见到桓温重病,必定会趁机动手。加上建康士族,胜负更加难料。稍有不对,非但愿望难成,现有的一切都将保不住。
郗超写完回信,呈到桓温面前。
看着未干的墨迹,桓温疲累的长叹一声,郁愤和酸楚一并涌上,最终都化为无奈,沉沉压入心底。
此时此刻,桓温和司马昱的心情格外相似。
一样的不甘,一样的遗憾,一样的愤怒,一样的悲催。
虽相隔两地,说是难兄难弟也不为过。
同样悲催的还有慕容垂。
不知是谁走漏风声,他从幽州市买兵器的消息传出,慕容评说动柔然王,不断向战场增派兵力,意图以最快的速度打下库莫奚,不给慕容垂喘息的机会。
人都灭掉,兵器买来也没用,说不定更便宜自己!
偏在这个时候,又传出慕容垂要带兵南下的流言,慕容德难免心生猜忌。
于是乎,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局面,慕容评和慕容垂厮杀,慕容德和慕容垂开打,慕容垂和慕容德又彼此防备,柔然军队出工不出力,看戏的时候多,皆不肯全力厮杀。
不是柔然王怀揣心思,试图坐收渔翁之利。原因在于柔然不似中原王朝,即使有王庭,统治力度也是一般。
各部首领愿意的话,还会抄刀子卖命;哪天气不顺,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王庭一点办法没有。逼急了直接投奔氐人,一样的放羊游牧,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秦玓驻军昌黎,每日消息不断。接到彭城的书信,知晓引发乱局的武器出自幽州,流言则是秦璟派人散播,不禁咂舌。
“郎君?”谋士奇怪秦玓的反应,开口询问道,“四郎君信中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