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谢安为司徒,王彪之为司空,既是对两人功劳的肯定,也是对两姓高门的安抚。以两家的聪明,理当能明白天子背后的用意。
何况谢玄和王献之随大军西征,眼界开阔,未必有意北府军。与其强求,不如顺势走下台阶,避免君臣之间生出嫌隙,破坏如今的大好局面。
这样两道旨意,既有安抚又有震慑,群臣一时间想不明白,等到归家之后,仔细商量,总能想得透彻,最终得出答案。
太原王氏未在圣旨之上,却没有任何不满。
王坦之故去之后,族中没有能与谢安和王彪之并列之人,仓促升品并非好事。
这不意味着太原王氏就此被压下一头。
相反,天子巡狩期间,王氏族中有六七名郎君随驾,如今都在边州出仕途,已陆续做出政绩,发展的势头不亚于其他两姓子弟。
郗愔在等,等着族中子弟成长起来,太原王氏又何尝不是。
士族高门树大根深,只要家风不堕,总能培养出人才。到时候,年长者退出朝堂,年轻的郎君旗鼓相当,究竟鹿死谁手,现下都是未知。
朝会结束后,谢安和王彪之同行。
登车之前,恰好见到郗愔和郗超父子联袂走出宫门。
彼此望见之后,当面没说什么,仅是遥对拱手,颔首示意,旋即登上马车。
健仆控缰,骏马打了个响鼻,嗒嗒的马蹄声很快响起。
四辆马车穿过御道,伴着清脆的鞭花,很快调转方向,分别向乌衣巷和青溪里驰去。
太极殿中,桓容独坐片刻,突然一拍木榻,伺候在旁的宦者顿时一个激灵。
“陛下?”
“无事。”桓容摆摆手,遣退宦者宫婢,亲手铺开绢布,提笔写成一封短信。